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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放不下】
安然和陆尧连夜赶回了A市。
电话里护士并没有说明安萍到底是怎么了,只是说她在店里晕倒了,被前来买东西的情侣发现,而后送到了医院。
现在还没醒。
飞机在夜空中穿行,安然的脸色和窗外的夜色一样凝重。
陆尧握住了他的手,在一旁小声的安慰道:“安阿姨会没事的。”
安然低下头捏捏眉心:“但愿吧。”
“阿姨还很年轻,不会有什么大病的。”
可安然却摇头叹气:“不算年轻了,她都55了。”
一个即将步入花甲之年的年纪,任何毛病都随时可能发生。它们潜藏于身体深处,然后在不经意间,突然袭击。
下了飞机,二人打车直接奔向医院。
深夜的住院部异常的安静,每踩一步在地面上都能发出清脆的声响。安然在病房外的小窗看了看,而后和陆尧轻声说:“我进去吧。”
陆尧没有做多犹豫,只说:“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安然捏了捏他的手指尖,便悄悄推门进去。
这里是普通病房,一个屋里住了三个人,纵使安然小心又小心,也还是吵醒了一位浅眠的老大爷。
老大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抬头瞪了安然一眼,就翻身冲着另一头闭上了眼睛。
安然在他妈病床前慢慢坐下。用手指撑着下巴,在无声里观察着他有半年多都没见面的母亲。
他妈其实这几年的变化并不大,依旧保养得当,面容较好,只是细看之下,两鬓之处已有了斑白,眼角处也横生了许多的皱纹。
他在上来前问了护士,护士说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突发高血压,人的精神又不太好,所以才会突然晕倒。
如此一说,安然一直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下来。
护士又说,这是中老年人群的高发病,作为子女应当多注意一下家里父母的身体情况,这幸好是有人发现了及时送医,不然严重起来,就很容易转变为心脑血管疾病,需得重视。
安然一一应下,也自知这么几年对他妈妈的关心不够。
天一亮,病房里的其他二位病人早早就醒了,老大爷因为被安然吵醒过一次,所以后来根本就没怎么睡熟,以至于他家人来给他送饭时,他还对着安然吹胡子瞪眼。
安萍仍旧睡的安稳,隔壁床是一位比安萍岁数大一些的阿姨,她没有家人过来送饭,所以起来之后,就自己去打饭了。
安然看了眼时间,大概估算了一下他妈什么时候醒,然后掐着时间下楼买饭。
结果走到楼下,刚好就碰到陆尧。
陆尧带着一个保温桶来,远远的就向安然招手。
北方的早晨终究是没有南方的早晨温和,他拉着陆尧进医院大厅,站在角落里捂着那双有些冰凉的手问:“来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陆尧笑道:“突如其来才叫惊喜,提前告诉就太平淡了。”
安然抬起眼皮看他:“突如其来的也可能是惊吓。”
陆尧笑眯眯的,不跟他哥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只是趁着现在人还不多,迅速的在嘴角边亲了一口。
安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说:“我觉得会有人看见。”
“看见就看见呗,管天管地,还管人亲嘴?”陆尧一句话说的是满满的无所畏惧。
安然也笑起来,把保温桶拿过来:“你可闭嘴吧。”
从角落里出来,陆尧问:“阿姨醒了吗?”
安然道:“还没有。”
“嗯,可能是药劲还没过,等等就醒了。”说话间,两人已经上了楼,病房的门也开了个缝。
安然还是习惯的先往里看一看,发现安萍在他下去的这个功夫已经醒了。
陆尧比安然个子稍微高一点,站在后面,自然也看到了,他说:“你进去陪阿姨吃饭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他们之间重新建立起来的关系在短短一段时间里形成了一道坚硬的壁垒,他们保护着彼此,却不能用这道硬墙去砸向自己身旁最亲近的人。
他们谁都做不到。
安然进去的时候,安萍正在看着窗外发呆,直到保温桶放到桌子上发出一声声响,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小然?”安萍看着安然,一脸的不可思议。
安然“嗯”了一声,把保温桶打开,看到里面有陆尧给熬的稀饭,还有几样不同的小菜。
安萍在看着安然的那一刻是欣喜的,她的眼睛追逐着安然,语气上都带了笑意:“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然把粥盛出来晾着,说:“昨天夜里。”然后他在安萍面前坐下,握住那双已经不那么紧致细腻的手:“是昨天医院给我打的电话,妈,对不起。”
“嗐。”安萍拍拍他:“人上了年纪哪有不生病的,况且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高血压,不用你特意回来一趟的。”
安然听着这话只觉得心里难受,但他又说不出来什么,他心思细腻却很不会哄人,面对他妈他有愧疚,但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让他妈宽心,继而疏解他的这份愧疚。
他从床边挪回椅子上,把粥拿过来,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放到他妈面前:“来,吃点东西吧。”
但是安萍却轻轻的推了一下:“先不吃,嘴里发苦。”
“好吧。”安然把碗又收了回来。
只是在收回去的过程,安萍看着这碗和保温桶竟觉得有些眼熟,不过她生着病,脑子不灵光,想了几下,到底也没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安然把粥又放回去,从装保温桶的袋子里掏出来一盒苹果,说:“那吃点水果吧,早上不吃东西不行,胃会不舒服。”
安萍这次没有拒绝,默默的点了点头。
陆尧在照顾人上总是比安然想的体贴周到,袋子里不光放了水果,并且还都切成了合适入口的小口,同时配了一个小叉子。
安然一个一个的喂给安萍,安萍就沉默的吃着,只是眼睛总是不离开安然。
她不是在观察,而是在看许久都没有见面的儿子。
其实这么些年她不是没有后悔,只是她的后悔点仅仅是不该把儿子给逼走,而且这一走就不怎么回来。
安然回来前随便套了一件领子稍微有些低的毛衣,而他坐在安萍面前又总是要微微低着上身,以至于从安萍的角度看,他脖颈那一块的皮肤就暴露的非常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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