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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甚明白仰着头:“师父,可我昨日落下的功课还未明白。”师父也是哼了一声:“蠢笨无才之人。”
小小的幼童耷拉着脑袋要去照常请安,他去了皇后的寝宫,见嫡子在皇额娘膝下承欢,便很是自卑地蹲在殿外,也没有人要通传一声,回去后,他的病又重了几分,躺在床上,喃喃唤着生母的名讳,这便是他作为天家子嗣却极其卑微的时候了。
后来大了,也就是知道自己是卡在皇后心上一根刺,他生母已至嫔位,是个中庸,不便于生育,产下他之后又因为一些事,就此殒命,宫闱秘事也无人再提,况贤嫔出生小门小户,母族也无人多关注。
也是可怜齐严,被送到皇后膝下抚养,先前皇后以为自己难以生育,待他很好很好,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儿,哪管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一颗心全然放到了自己亲生儿子身上了。
“皇额娘,抱抱儿子。”小小的齐严哭着要母亲抱,可是皇后抱住小儿便径直走开。
留下一个不甚强壮的小小幼童迷惑不解:“皇额娘,她之前不是这样的。”
便是了,后来懂得什么都得靠自己争。
在自己争来的偌大王府内,齐严自然而然搂住顾子安往前走,身后人面面相觑,又是隔了几步,顾子安也不阻着,道是垂髫之时一般无所遮拦,也没什么。说到底,他还是将齐严当成了个始终需要自己保护的顽皮小儿,就如那晚破烂庭院屋顶上两小儿一卧一坐时,他许下的第三个不可说的愿望一般。
可楚国国都内,确是有人已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皇家父子理当先君臣,再父子,谁也不知道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情分倒不值什么,大权在握才是正道。
太子爷顾永基用了先皇后留下的人,逼宫,奉亲父为太上皇,锁苏相,当真一气呵成、毫不畏惧。
老皇帝睁着一双浑浊的眼很是粗气喘着:“你个逆子,为何……咳咳。”
顾永基上前一步,恭敬行礼:“父皇,自古攻伐征战乃开疆拓土一大法宝,偏生父皇一再割地求和,已惹众臣不满,既然父皇已力不从心,不如退位让贤,看着儿子好好将我大楚的版图一点一点扩大。”
老皇帝看着已然进行登基大典的儿子:“逆子,逆子。”
说着重重一咳,一口浓痰涌到脸上,顾永基也只是看自己的生父急急喘着,嫌恶往后避了两步,笑了笑,嘴角旁梨涡浅浅,也像极了幼时膝下读书学得君臣父子之理的顽儿,可在权利的逼迫下,终究是变了,自古无情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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