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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新帝继位, 正是朝野动荡之时。

温棱下令，将慧贵妃、温荀、温裘等人关押在牢中，最后下令, 判处慧贵妃凌迟之刑, 可没等半个月，便传来慧贵妃在牢中上吊自杀的消息。

温裘伙同裴建章造反，同样被判处斩刑, 其裴家男丁包括刚出生的小儿斩立决，女眷则充为军妓。裴思凝被抓那日，哭着要求面见温棱，却还是被拉了下去。

除了这些人, 就连燕王赵永信也被关下了牢狱。

贤王府也跟着受到了牵连。

只是, 由于逼宫当日贤王府并未参合其中，温棱便有意要放了贤王府一马，只是, 从在那日之后, 那受人尊崇的贤王府, 再无往日的风光。

至于大皇子温荀则是被贬为平民, 流放至边疆。

本来, 所有人都猜测温棱会将贤王府和温荀一并除去, 只是忽然手下留情, 倒让人大吃一惊, 一时间，那凶残不仁的暴君在世人眼中倒是成了世人眼中大度的贤明君主。

七月十五，是温荀被流放的日子。

昨夜的一场大雨让躁热的空气有了一丝阴凉。

温荀在牢里待了一个月，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哪怕有丝憔悴, 却依旧如初见那般矜贵雅致，温荀见元贵在收拾行囊，叹道：“其实，你不用跟着我。”

听到温荀的话，元贵焦急道：“奴才自幼跟在殿下身旁，殿下去哪，奴才便去哪，殿下休想抛下奴才。”

听元贵这么说，温荀有些无奈。

他只是不想他跟着一起受苦罢了，这一离去，恐怕有生之年，就再也回不来了。

回过头来，温荀想再最后看一眼这繁华的帝者，视线掠过不远处的女人，身子却猛然一震，他远远的望着那熟悉的倩影，表情复杂。

顾清染一早便出了皇宫，她想来送温荀一程。

温荀看着她，露出一抹浅笑。

顾清染叮咛道：“路途遥远艰辛，殿下切记要注意身体。”

温荀冲她微微一笑：“谢谢你。”

温荀知道，母妃的罪孽太深，是死有余辜，可按律贤王府也本该满门抄斩，如今，只是被贬了职位，温荀知道是顾清染向温棱说情，救了他还有贤王府所有的人。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向她道声谢。

顾清丽-嘉染摇了摇头，哑声道：“殿下救过我的命，这一次，算是还了您的恩。”

温荀没再说什么，他目光落在顾清染的脸上，一寸一寸的仔细看着她的模样，他想将她的模样给牢牢的记在心中。

这样，才不会忘记了。

只是，事到如今，他们的处境和身份变得尴尬，有很多话便只能藏于心底。

与顾清染分别之后，温荀便坐上了离城的马车。

他忽然想到，与顾清染初次见面的那一日，他曾问过她。

——姑娘就不怕我是坏人？——

——我感觉你不是坏人——

——有时候感觉可能不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顾清染——

——出淤泥而不染，真是一个好名字——

曾有那一瞬间，他确实如慧贵妃所说，对顾清染生了一种不该有的心思，可他知道不能去肖想自己的弟媳妇，便故意压抑住心中的感情，可那些龌龊的心思还是被拆穿，赤、裸、裸的暴露在他面前！

自古以来，皇权之争会让多少手足自相残杀，说他傻也好，说他笨也罢，不愿意做一个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的怪物，不想手上沾满手足兄弟的血，坐上那高处不胜寒的皇位。

他只是不愿意她把自己当成一个坏人，只因，不愿意看到她厌恶的眼神罢了。

*

顾清染站在城楼之上，望着温荀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青玉跟在顾清染旁边，见顾清染情绪低落，也不敢说话。

顾清染低头望着城下匆匆走过的百姓，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就是在这个城楼上，她纵身跳下。

那时的绝望，依旧如此清晰。

因为站的太高，风有些大，顾清染感觉一阵头昏。她扶着栏杆，这才勉强站稳。

青玉见她脸色有些难看，有些担心：“小姐，你没事吧？”

顾清染摇了摇头：“无碍，可能是被风吹着了。”

青玉道：“城楼上风大，还是快些回宫吧。”

顾清染点了点头：“好。”

顾清染回到宫中，已是晌午，她头痛的厉害。

青玉有些担心，连忙差小桃去了太医院请了御医过来为顾清染诊脉。

看顾清染脸色不大好，周嬷嬷一脸担心，深怕顾清染身体出现问题，连忙问道：“小姐可觉得近来身体有什么不适？”

顾清染感觉胃中如绞，有种恶心想吐的冲动，实在难受极了：“倒没有什么不适，只是近来休息不好，时常觉得有些恶心。”

青玉和小桃一脸忧心。

周嬷嬷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问道：“小姐的月事多久没来了？”

闻言，顾清染一愣。

周嬷嬷的话，倒是提醒了顾清染，她的月事好像有半个月没来了。

前些日子，顾清染只当是近来心事诸多，所以影响了月事，如今想来，该不会是……

顾清染有些不安和慌乱，无措的回道：“好像……好像过了半个月……”

周嬷嬷激动道：“该不会是有了吧？”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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