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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缘起

二人出定王府后：

“万一我没对上戏，你岂不尴尬？”还没走远，季岚就忍不住笑道。

“你不会的，我料你一定能对上戏。因为比起吃宴席，你也定想跟我溜出府去。”

两人相视一笑。

往东复行百步，过桥，便是这“聚缘街了”。

说起聚缘街，最有名的要数这街头的聚缘阁。此阁不卖其他，只卖一样东西。那便是“聚缘牌”，此缘乃姻缘之缘，无论男女老幼尊卑，皆可购买，写上欲搭姻缘之人姓名，悬挂于聚缘阁各个角落，以求月老星君照拂。

试问，天子、百姓、状元亦或庖丁，谁又能过得一个“情”关。聚缘阁的东家从前也没想过这聚缘阁能如此热闹。东家自然精明，发觉来客颇多，便加上了“福康牌”、“状元牌”。这一加，来客总能再多掏些银子讨个吉祥。木牌以颜色区分，求姻缘的聚缘牌以朱红色颜料涂抹，求身体康健的福康牌则是竹青色，求仕途的状元牌则以琥珀色颜料涂之，寓意着“金榜题名”。

聚缘阁的女客看到了季、梁二人。多是心神荡漾，偷偷看几眼便立马想多买几块牌子挂上，这样俊俏的公子哥儿，哪怕只是沾些露水姻缘也好。

聚缘阁的几名迎宾伙计看到这一幕，那可真是……仿佛见了财神。其中两名随即上前缠住季、梁二人，询问有否婚配，来此是求什么缘，是否要代家中亲人也一并求了，用了晚膳否……

毕竟，季梁二人若再多站一刻，今晚东家看了账本，定是能把大伙儿都赏了银子去。

季梁二人看着伙计如此热情，便一齐进入聚缘阁内。两人一人买了一块福康牌。

取牌处在一进门，旁边有一张长桌，方便来客在牌上题字。两人站定。季岚似是想起了什么，忙往伙计那边移了几步。梁修狐疑的也跟过来。

“怎的？你这里离月老星君要比我那里近些么？”梁修笑道。

“去去！非礼勿视！你若看着我写，我这愿就不灵了”

梁修：“非礼勿视？？”

但还是乖巧得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这下两人之间隔了好几尺。

季岚低着头假意思索，实则望左偷偷瞥了瞥梁修。见梁修正凝神思考如何许愿，季岚压低嗓子唤了伙计来。

“劳烦小哥帮我换一块聚缘牌，我兄长方才在跟前，我只得装作求个健康顺遂，此事莫让他知道！”

这伙计长年在楼里，来客一个眼神，他都能猜出意味。眼珠子滴溜转：“公子您放心，我这就给您取。保准您兄长看不见！”

要说起做戏，这伙计真是比梁修还胜一筹。

只见伙计两手望后一背，攥着个聚缘牌佯装路过，顺手就递给了季岚。季岚也抓住藏好。接着伙计再往前走，一直走到梁修身边另一侧，与梁修搭话。梁修就顺势朝伙计看去，成了背对季岚的姿势。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季岚抓了支笔，赶紧往楼上跑。

行至二楼，找了个偏僻墙角奋笔疾书。又抬眼看看，选了聚缘牌较多的位置，往其中一挂。

这一套动作下来可比下午练剑还累。

片刻，楼下的梁修也上来了，旁边跟着伙计，伙计在梁修身后给季岚使眼色。

季岚看了看伙计，回了个眼神。

仿佛说：“嗯，你确实也拦不住，我知道。”

“你怎么自己上来了？拿你牌子来给我看看。”梁修笑道。

“怎能给你看！你若看去了，就不灵验了。此牌只有我和月老星君……啊，只有我和五斗星君才能看。”说罢两手往后一背，朝身后的伙计扔了粒碎银。伙计慌的双手去接，接住揣在怀里，再看看四下、整整衣衫，继续换回个笑盈盈的脸，下楼去招呼其他来客。

“你看我作甚？你的牌子呢？”季岚有点做贼心虚，赶紧转移话题。

“哦。我的早挂上了，谁和你似的非要来二楼。”两人各自心怀鬼胎。

季岚心道：又要看别人的，自己的又不拿出来给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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