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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沦落人1

陈淮凌看，师徒两人的线自己是搭好了，成不成、也就看他们自己的了。便找个由头匆匆离去。

萧客情还是静静的坐着，也没有太多表情，冷冷的看着季岚：“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我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浪费功夫。”

季岚也没什么犹豫。他恨恨道：“想好了。”又对萧客情一拜。萧客情见到季岚这样诚恳，展颜而笑。

——毕竟他一开始也觉得季岚当是拉不下脸的。

可人在江湖，脸皮还不如个馒头值钱。如果参不透这一点，又何苦要为难自己？还不如找个地方过过田园生活算了。

萧客情使唤婢女进来给季岚换了个装束。

“没想到季二公子作如此装扮，也是出淤泥而不染之态。这皮囊叫萧某好生嫉妒。”萧客情在一旁边看边说。

“不如撕下你这张脸皮为我所用如何。”萧客情缓缓走到季岚身边，说着拔出一把剑，往季岚下巴而去。

“……萧大侠，我这张脸仇家遍地，应当不太好用。就算我爹死了，也各个都想再顺带把我杀了，斩草除根。”季岚面露惊恐。毕竟萧客情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别紧张，现在还不行。毕竟你未来的一个月都要给我花尹楼挣银钱，我还要指望这张脸多挣点。”萧客情露出和陈淮凌那奸商相似的笑容。

……果然和陈淮凌投缘。

重新给季岚打扮完，萧客情还颇为挑剔的让这里多个簪，那里上点胭脂，又对季岚环视两周，这才满意。让婢女带着季岚去花尹楼f郁颜able?。

“带他去找刘妈妈，就说是今天新来的，先学一学规矩。”萧客情瞥了一眼婢女，交代道。

这个婢女似乎是个机灵姑娘，恭恭敬敬的说了句“是”，又看着季岚轻笑一声，引季岚朝花尹楼走去。

季岚听萧客情和这个婢女都提到“刘妈妈”，对刘妈妈的认知就自动对应上了以前在桃花巷见过的“张妈妈”，想来这个“刘妈妈”应当也是一个油光满面的半老徐娘。

刘妈妈正在房间里给一帮姑娘小倌讲课，婢女并没有直接突兀的打断刘妈妈把季岚送进去，而是在门外悄悄地等刘妈妈把这几句讲完，很是尊重。

透过门，季岚透过床纱去看。这刘妈妈……

“刘妈妈”约莫二十出头，身形窈窕。一身紫色罗裳，冰肌玉肤。望上看，只道云鬓花颜金步摇。若放在外面，当真是个风情万种俏佳人。

婢女顺带向季岚介绍：“刘妈妈花名刘珊珊，官妓出身，是秦淮河画舫上过来的。本也没人叫她刘妈妈。只是刘妈妈发现自己顶着鸨母的身份去拉客人时，反而有些客人会抱着“尝个刺激”的心理去刘妈妈房里过夜。久而久之，刘妈妈这称呼也就叫开了。刘妈妈活的通透，很多道理想的明白。萧大人很欣赏刘妈妈，新人来了，便会让刘妈妈先给新人讲讲课。她可不只做妈妈。晚上如果遇到合适的客人，也会挂牌接客的。”

季岚连连点头。

刘妈妈又讲了好几句，中间有个空挡，婢女赶紧轻轻把门推开，推季岚进去后立马关上了门。

“学子”们听见声响，纷纷往季岚这边看来。

季岚也和这些“学子们”对视，里面有男有女，皆是浓妆艳抹。年龄倒是都不大，最小的约刚及豆蔻。

季岚把心一横，俗话说的好，“来都来了”！他干脆无视所有人目光，捏着个兰花指走到一处空位坐下。

刚坐下，坐他旁边的小倌儿哂了一声；“娘门儿。”

季岚:“……”

复又另一只手也捏起了兰花指，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存心恶心这个小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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