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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清倌儿

季岚不知所云，错愕的看着新进来的小倌儿。

姓贺的放开了季岚，往榻上一坐，满脸不悦。

“贺公子啊，这个白瑛下身有些残疾，怕污了公子的眼……这人是掌柜见他可怜收留的，本来只是让他去干杂活。刚巧今天两个侍酒的倌儿不在，掌柜的让他今天先顶上凑个数儿。”这小倌儿一边说，一边给两个龟奴使了眼色。

两个龟奴一左一右把季岚架着就要拉下去。季岚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打了我两巴掌不说，还说我下身残疾？季岚登时气的七窍冒烟，用力挣开这两个龟奴，气势汹汹望着那个小倌儿。

小倌儿也不理他，一直在姓贺的身旁献殷勤，又是捶腿又是扇扇子。

“你方才说他下身残疾？那岂不是更有意思？我还没玩过下身残疾之人，定是别有一番趣味了。”谁知这姓贺的不依不饶……说着说着竟还要起身又往季岚这边来。

这小倌儿一听，忙靠在姓贺的身边，拦住他去路：

“白楚也不是存心给贺公子不痛快，只是这个白瑛，性情古怪，又有心疾，贺公子你说，他这小身板儿要是折在花尹楼里了，且不说别的，贺公子以后也有诸多不便了不是？白楚这就给贺公子再唤一人来，定让贺公子今日尽了兴才走！”

季岚正气着，只见那叫做白楚的一手攀上姓贺的肩膀，另一只手猛的往季岚手边投掷了一个什么东西，季岚伸手接住……是一张被团成小球字条，

眼看白楚把唇贴上了姓贺的面庞去，季岚赶紧趁机往旁边挪了两步，展开字条一看：

“东家让我来替你解围，你速速离去。”

季岚也不管他二人。径直出了房间。出门前，不知白楚娇嗔了句什么，引的姓贺的哈哈大笑：“那今晚就你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花样。”

……

今夜本就烦躁的很，刚才又被气的不轻。季岚这会儿竟觉得有些饿。也没多想，顶着这身行头就出了花尹楼。

与花尹楼的喧嚷不同，外面倒是颇为宁静。此时还未到宵禁，依稀有些行人。季岚没沿着主街走，而是拐进了小巷……毕竟他现在只想离花尹楼这种鬼地方越远越好。

出了小巷后是另一条主街，这条街还有三两小摊未打烊，幡旗轻摇，似乎是在向夜归者招手。季岚脚步不自禁往那边去了。走到摊位前，热腾腾的大锅煮着沸汤。摊主隔一会儿便往里丢了几根宽面。煮熟后捞出盛在浅口大碗里，又浇上小火慢炖的金黄色肥美汤汁，又夹上两块排骨，最后撒了些葱花。色香味俱佳的一碗金汤排骨面便成了。

——香气扑鼻。

季岚当真是饿了。便也要了一碗面，寻个位置坐下来。

若还在他康王府，这么一大碗带汤的东西，好歹有个勺子，眼下摊主只给了筷子，季岚抬头，左看右看也没勺子，干脆就着碗口喝了口汤。

刚喝了一口，放下碗，季岚就觉得旁边桌上的几个人眼神不太对劲。这才想起自己也没换下小倌儿的行头就出来吃面了，才惹得其他人总朝他看。

季岚叹了口气。想曾经自己在京城里，不管吃些什么，一来不用自己去买，二来，还有人伺候。而现在……

不仅没人伺候，在外面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遭受今晚这些恶心事。季岚觉得委屈。碗里的面好像也不似方才那么香了。

从前和梁修两人出来面摊儿吃面，那叫情调。

可现如今呢？

心里正难受着，眼前一人拿了个勺子舀了一勺他碗里的面汤。朝他面前送去。

季岚顺着勺子往前看去。这人的袖口丝缕昂贵，再往上看……

“问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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