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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一舞剑器动四方（...

深棕色的梧桐古琴安静躺在琴案上，颜子慕伸出手指轻轻一拨，便是风弦自有声。

“说说吧，这事怎么善了。”颜子慕一脚踩在板凳上，好不威风，颇有几分山大王的潜质。

戚长临好笑放下他因动作幅度过大，而卷起的裤脚，平静道：“打死不认。”

他带有薄茧的指尖擦过小腿，隔着薄薄秋裤也能觉出一丝微痒。

打死不承认，拼脸皮厚吗。颜子慕吐了吐舌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戚长临。”

戚长临哑然，反问他：“没想到是怎样的我？还以为你早认定我是满腹坏水阴险小人。”

颜子慕：“……”他当初随意的一句话，竟然能被记到现在，也是挺能耐。

但此时的颜子慕感慨后并没有想到，戚长临不仅记着了这一时，还在今后的漫长岁月里，将他曾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了一世。

玩笑话后，戚长临旋即同他探讨起“论如何才能坚持不要脸”。

有贼心的人固然多，但真正有贼胆敢在司景明派出大内暗卫的眼皮子底下调查此事的人，估计还没窥到秘密，自己就已经嗝屁了。只要颜子慕一口咬定他给司晏阳的就是正品，那些没有真凭实据的无稽之谈纵然气焰再高，司景明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颜子慕换了个跷二郎腿的姿势，托着腮帮听他讲完，“但你还没告诉我，紫霜凤鸾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你想知道？”戚长临侧头看来。

这不废话嘛，毕竟是他的东西，怎么着也得有知情权吧。

屋外巧夕探头探脑地，想知道两位主子把人赶出来是要聊些什么，奈何这屋子的隔音效果忒好，屁点儿声音都听不着。

巧夕用胳膊肘捣了捣坐在台阶上喝奶茶，满脸无忧无虑的济洋，“诶，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济洋美滋滋嚼着珍珠，口齿不大清楚道：“有什么好奇的，万一撞破了郎君和戚大人卿卿我我、深入交流的好事，当心长针眼。”

他最后一个眼字出口，房门忽地便从里打开了。

只见戚长临衣领被颜子慕揪着，愣是将严肃官服扯出些松松垮垮的意味。而毫不温柔送客出门的罪魁祸首则瞪着一双杏眼，按理说分明像是生气，却叫巧夕瞧出一份欲求不满的神色，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朝济洋竖了个大拇指。

但偷听未遂的小姑娘定不会知道，戚长临其实并没有为颜子慕解惑，而是用什么答应过已故恩师，必会以性命严守秘密把他糊弄了过去，才落得如此惨兮兮下场。

戚长临边往外走边整理衣裳，待出了院子，又缓了脚步回头看眼身后紧闭的房门，眉眼轻笑，“脾气倒是见长。”

也好，毕竟这才是他的真性情。

至于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随风散便散了。

颜子慕觉得自己很生气，一片情窦初开的春心还没尝到两情相悦的滋味，就被戚长临揉扁搓圆，委实应了那句出师未捷身先死。

捧杯加了冰块的绿茶玛奇朵，颜子慕往塌上一躺，超有骨气地决定和戚长临冷战，看谁先来找谁。

如此一怄气便是连着三日，戚长临没再踏入过他的院子。原因自然是因为朝中事务繁忙，近些日子他几乎是宵衣旰食地在编写变法条例。但这在不闻窗外事的颜子慕看来，难免成了这小人戚竟如此沉得住气，实在是苟。

颜子慕鼓起腮帮，呼地吹灭蜡烛，倒头粘上竹木枕，闭眼，睡觉。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不舒坦，明明眼皮子已经极困地打架，却是怎么也入不了梦。到了后半夜，颜子慕索性准备翻身下床找话本来看，不料他刚坐起身，就听见屋顶上有窸窸窣窣脚踩瓦片的声音传来。

月黑风高，房顶漫游，据他多年看话本和影视剧的经验，不是扒手，就是杀手。颜子慕吓得背脊一抖，赶紧躺回去继续装睡。

没一会儿，锵锵刀剑声代替了窸窣声，应是府上的护卫发现了歹人，前来捉拿。

刚来京城就被盯上，颜子慕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冲着紫霜凤鸾来的，司晏阳这个杀千刀的，他越发恨得牙痒痒。但好歹戚长临手下来的护卫业务水平还不错，否则他的脑袋估计明早就会被挂在城门口眺望护城河了。

可惜他刚刚松懈下来，就又有一黑衣歹人无声无息地撬开窗子，一跃而入。

颜子慕竖起耳朵，听见这人在屋里翻动他的物什，全身肌肉瞬间绷紧，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这人听见自己扑通跳动的心跳，一刀了解了他。

紫霜凤鸾前几日就被藏到了暗格当中，黑衣人这般没头没脑地翻自是找不到。

颜子慕眼睛眯开一条缝，登时见歹人一步步朝他走来，手中短匕在茫茫黑夜里泛出凌厉银光。

那人越走越近，举在半空的匕首眼见就要落在他脖颈，情急之下，颜子慕慌不择路一把抓起先前藏在枕头底下的糖油点心往后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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