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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拨云见日终有时（...
颜子慕听了一个故事，一个很荒诞的故事。
先皇年间，京中人人皆知戚家有女初长成，倾国倾城世独立。却无人知晓传闻中沉鱼落雁的戚家小姐，其实是一对相貌无异的姐妹花。
说来也巧，这对姐妹花爱上了同一位男子。
依着规矩，自是长姐先嫁，可彼时仍是太子的先帝与豫章王暗中势力僵持不下，戚家长辈并不看好豫章王，因此终是决定将妹妹嫁过去。
再后来，就是太子登基，南下游玩时偶然得见豫章王妃，见色起意，抢了嫂嫂入宫为后，一时令豫章王沦为百姓口中可供谈资的笑料。
又几月，先皇后怀孕期间甚是思念家人，遂召了阿姊进宫陪伴。
那段时日里，姊妹二人日夜陪伴，是所有宫人有目共睹的姐妹情深。可黑暗永远藏于光明之下……
无人晓得，阿姊嫉妒妹妹进了宫却仍能让豫章王念念不忘，又憎恶先帝使豫章王声名受辱，更鄙夷自家妹妹竟然从不曾动过报仇心思。
既然所有人都安于现状，那么便由她来报仇。
阿姊在妹妹的安胎药里加了杏仁末，害得皇后早产；又收买了产婆，致使为母者血崩而亡。至此，阿姊凭借与妹妹相同的样貌，鸠占鹊巢，给先帝下了不少慢性毒药。
她自以为将秘密隐藏的很好，但其实戚长临借着明镜台的情报网，早已将当年之事查得一清二楚。
颜子慕越听越胆战心惊，但若是这般，昨日他偷听到的那些话确也有了解释。
老女人连同司晏阳密谋大事，而她真正想扶持的人，其实是……豫章王。
“可……”颜子慕转念又察觉到了其中不对劲，“司景明好歹是她亲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她这是要为了爱情，牺牲自己的骨血？”
“为了爱情？”戚长临困惑。
颜子慕反应过来，古代并没有爱情这个词，戚长临不理解也属正常。
于是他两手轻点在自己的左心口，画了个爱心的形状，问道：“就是这个意思，懂了？”
戚长临盯着他，在池中走了两步，突然倾身与颜子慕额头相抵，纤长睫毛刷过眼尾间，又在他唇瓣落下一吻，点点头道：“嗯，懂了。”
第一千零一次被撩拨的颜子慕再度愣了，这不是在说正经事儿么，小哥哥怎不按套路出牌？还有胸腔下扑通扑通愈渐加速的心跳是怎么回事？颜子慕你有点定力好不好！
戚长临见他脸颊通红，半晌半晌不说话，像是故意戏谑，又像是真心疑惑地开口：“难不成我理解错了？”
“没……没错。”颜子慕羞赧撇开头去，突然就有些结巴。
戚长临唇角勾了勾，轻咳一声后转回他方才的问题，“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司景明的存在只会让她回忆起父皇的恶性。”
颜子慕咽了咽口水，“那你呢？”
“我？”戚长临挑了半边眉毛，“我是她自以为可利用的一枚棋子，本质上同司景明没有什么区别。”
颜子慕摇头，“我的意思是，你会站在哪边？”
“阿慕何出此问？”戚长临闻言另半边眉毛也扬起，隔着腾腾水雾，眼底有些深意地反问：“我不过是二品光禄大夫，哪会晓得豫章王世子秘密进京，又怎知道先皇后意欲谋事。”
他语调恳切，要是颜子慕没恢复记忆，定又会说他满腹坏水小人戚了。
但这会儿他从戚长临眸中看到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颜子慕一直都清楚，戚长临纵使看着不像什么清官明吏，但他从不是枉顾社稷之人。
至少这宣朝姓司，而他骨子里本也姓司。
颜子慕侧眸与他对视，戚长临亦在看着他，目光湛湛。
四目相接间，颜子慕忽而掂起脚尖，滚烫呼吸与温热水汽交错喷薄在他耳垂，轻笑低语：“不论你做什么，我都同你站在一边。”
拳拳情意擦耳过，戚长临忽就搂过他的腰身吻下。
正欲加深这个吻，便是此时，一声破空尖叫惊扰平静水面一圈涟漪。
颜子慕与戚长临几乎是同时抬眼，又同时上岸披好衣裳，朝外走去。
声音是从另一汪温泉传来的，正是济洋与巧夕替他浣洗衣物处。
另一侧，济洋晕倒在温泉水池边，手上还攥着正在搓洗的春衫。
一个蒙面黑衣人手持短匕架在巧夕的脖子上，阴冷威胁：“主子让你把东西交出来。”
巧夕被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颤巍巍地发问：“大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过一个小小婢女，无财无色，你就算杀了我也卖不了几文钱啊。”
黑衣人手中刀锋压了压，冷笑：“叛主之人，化成灰我都认得。”
颜子慕二人赶来时，看到的便是巧夕躺在地上，身上衣物被人扒地只剩下一件贴身肚兜，手臂处插着一把短匕，鲜血直流。而济洋似是刚刚转醒，乍然被地上女子手臂潺潺流出的血液，吓出了方才那声惊叫。
手臂伤口虽不致命，但如果任由血这样流下去，怕是也小命难保。
颜子慕随意扯了件未浣洗的干燥衣物将人裹起来，又撕扯下几条布料替巧夕包扎伤口。
好家伙，他直接一句好家伙。想他活了两世，还从没见过异性穿成这般露骨的模样，真是作孽啊！
济洋也是被吓得不轻，他本就是装晕，将方才发生一切悉数看进眼底。
“那蒙面人上来没说两句就脱了巧夕的衣服，还把人翻来覆去的……”济洋顿了顿。
“嗯？”颜子慕瞪大眼睛。不会吧？浴池啪那么刺激？！
只听济洋又续道：“似是在巧夕的衣裳里翻来覆去找什么东西。”
颜子慕：“……”小朋友说话不要大喘气啊！
“后来那个蒙面人找到东西了吗？”颜子慕问。
“没有。”济洋摇头，“就是因为没找到，他才在临走前捅了一刀。”
身旁戚长临忽而低声一笑，蹲下来道：“他自然没找到。”
“什么意思？”颜子慕困惑看他。
戚长临神秘兮兮地卖关子，指了指昏倒在地的巧夕道：“因为东西就在我们眼前。”
眼前……女子赤条条的身体裹了薄衫，几乎能一览无余。
颜子慕左思右想，幡然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莫不是……她把东西吞吃入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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