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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晟觉得苏融实在是眼神不好,竟然会自愿来教自己。
然而自戒尺一事过后,越晟却隐隐明白了什么事情。
他不再和苏融对着干,虽然心底里还是抗拒,却不甚熟练地收起张牙舞爪的野性,开始磕磕绊绊地学习起多年来遗漏的东西,从诗书礼仪到人情世故,苏融无一不教,越晟慢吞吞地学。
越晟的手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在寂静的偏殿里荡出清脆的回响。
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坠在床帐前的珠串。
越晟无意中瞥见床上放置的被褥,大红的颜色在昏暗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暗沉,越晟突然呼吸一滞,不由得稍稍后退了半步。
他忽然想起,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心血来潮,命人刻意将苏融引到这里来,也许那人就不会……
苏融他……那么怕疼,最后却是在极端的痛苦中离去。
寝殿里喜庆的红色变得沉重而诡异,流淌出血一般的锈气,空气挤压过来,越晟按住自己的额头,直觉得大脑痛得快要炸裂。
越晟一手往旁边抓去,不知道挥碰到了什么,地上砸出一声响亮的脆响,将越晟溺于回忆的心神猛然拉拢。
于此同时,他敏锐地捕捉到殿外几声凌乱的脚步声,立即抬眼朝门口望去,厉喝道:
“谁!”
*
一盏茶前,苏融的身形隐在树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偏殿,轻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很想过去。
即使越晟挥散了周边的侍卫,但苏融打心底里就不怎么愿意重新来到这个地方。
三年前的除夕夜太过惨烈,将他和越晟之间的感情生生撕裂,一切美好的回忆都镀上了一层别有用心的雾纱,令人看不真切,疑窦丛生。
苏融等了一会儿,见越晟还没出来,于是果断转身就走。
他还记得自己现在是方雪阑的身份,不比从前的自己。
方雪阑要是被人发现在宫内闲逛,还守在越晟进去的偏殿外待了这么久,多半是要被抓去刑部问话的。
结果苏融走了没两步,忽然脚步一顿,闪身又退了回去。
他看见了傅水乾。
这人也不知道怎么从宴会上逃出来的,明明苏融出来前,还见他被一群人围着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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