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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融警惕起来,越晟接着道:“立下字据,来日你再还给孤。”
他手指轻点了一下御案上的水纹纸,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孤念,你写。”
苏融震惊了,越晟把自己三年前留下来的地产都私吞了,现在竟然还要逼着自己背上债务,狼崽子就这么缺银子?
“……要不就与每月的俸禄相抵吧。”
越晟这副反常的样子,苏融实在不敢按着他的路子来,于是说:“我当陛下的御前侍卫,一分银子也不要,只要给吃给住就行。”
越晟淡淡道:“你当你是什么?十年的俸禄也抵不上你欠孤的银子。”
苏融没办法,只好走到御案后,取了一支毛笔,刚要蘸墨,却发现砚台里空空如也,一滴墨汁也没有。
越晟看着他的侧脸,说:“等着孤替你研磨?”
苏融想拿毛笔糊他一脸。
不过虽然心里这样想,苏融脸上却没什么不耐烦的情绪,他随手从一旁拿了墨碇,加了清水入砚台,慢悠悠地研起墨来。
磨了片刻,苏融忍不住转过脸,问旁边的越晟:“陛下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越晟的眼神有点怪怪的,苏融心想难道自己研墨的方法搞错了吗,不应该啊,他以前……
“苏相曾是孤的太傅。”越晟突然来了一句,苏融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啊”了一声。
“孤年少时,他时常进宫教习孤的课业,”越晟垂下眼睫,似乎只是在简单地怀念过去,“那时候身边奴才少,因此孤写字时的墨,大都是太傅亲手替孤研的。”
苏融点点头,实际上他已经不记得谁研墨这些小事了,倒是对越晟小时候的顽劣印象深刻。
记忆最为鲜明的一件事,是越晟某日不愿听讲,曾将砚台打翻,把乌黑的墨汁泼了苏融一身。
好巧不巧,那天苏融的衣服是拿先帝赏的碧雪罗制成的新衣。
边缀暗色碎纹,穿上去比雪多三分白,又不显冷清,柔和细腻如春日碧柳,有价无市,极其贵重。
苏融很喜欢这件衣服,结果越晟一抬手,直接把整个砚台都砸在了他身上。
乌墨染黑雪白的衣袍,苏融当时怔了一下,难得地生气了。
苏融生气的后果,就是连续十几日没有再入宫教习越晟,也是有心想借机给这个不服管的小狼崽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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