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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再看他,只一个劲地揉搓着怀里兔子的毛。
「天凉,回去吧。」谢仞开口。
我胡乱点点头,将兔子放回兔笼,拎上便落荒而逃。
只是,我逃离了千鲤池,又无处可去。
在谢仞房门前,我犹豫着,没有推门而入。
转身,去了那个我已一月多没住过的耳房。
突然之间,我竟不知道如何面对谢仞,面对他不同于往常的,含着淡淡笑意的眸子。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侧耳听着谢仞进了房门,再无动静。
我松了口气。
翻个身,这才发掘身下的床,硬得很,硌得我睡不着。
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娇气了,我在心中暗骂自己没用。
自中秋,我再也没回谢仞房中睡了。
他也似不知道这件事一般,从未提过。
只是偶然我进谢仞房中之时发现,他床上厚厚的褥子已经收起来了。
那张床又变得冰凉且坚硬。
不知是我心绪不宁多想了,还是确实如此,我总觉着谢仞越发不对劲起来。
他虽话不多,我却明明白白能感受到谢仞对我态度的转变。
譬如,他会在饭后,同我一起去千鲤池喂鱼,但总是不怎么说话。
譬如,他会开始尝试我爱吃的酱鸭,但总是掩不住嫌弃的神色。
譬如,他会在闲来无事时坐在我身边,拨弄我怀中的兔子。
这些,算不得什么。
可我却总是因为这些,心绪不宁。
谢仞这些转变,很浅、很淡。
淡得就像他眸子里藏着的那抹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
淡得仿佛一切都只是我自作多情。
就这样,时间慢慢流逝,转眼便是九月末了。
府里进了一批做冬衣的绣娘,我便同她们学起了刺绣女工。
「窦姑娘,主子请您过去。」一个小太监在门外说。
我怔了怔,下午这会儿,谢仞该是在处理公事的,怎么想起叫我过去?
我打发了绣娘,收拾了一番。
去时,心中还是忐忑,即使谢仞如今对我当真不错,也许久未再为难我了,可是毕竟如今我一切倚仗这个男人,而他,是一只不知何时便发狂的猛兽。
我在门外敲敲门,谢仞淡淡开口:「进来吧。」
我在他面前站定,等着他的吩咐。
谢仞将包裹递给我:「你若有空,能麻烦你替我补个衣裳吗?」
这还是谢仞头一次这般客气与我说话,我没忍住抬头看他,眼里的惊愕也没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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