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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伟摆手摇头：“好了好了，三更半夜的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头晕，理解不了。总之我提醒你，如果你擅自把成成带走，向阳就可以报警起诉你。你最好三思。”

董菲从沙发上站起来，挥舞着手臂嚷：“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家人？做爸妈的防贼似的防着女儿，做哥哥的整天帮着外人说话。好！好！好！”

连说了三个好，董菲突然大步走到成成的卧室，开了灯，一把将孩子从床上拽起来，夹在腋下走到客厅。

成成睡梦中被母亲如此野蛮地强行弄醒，惊惧之下自然是大哭起来。

正打算要离开的董伟见此情形目瞪口呆，董家二老才要入睡又被孩子的哭喊声吓得开门出来。

“菲菲，你要做什么？”董父惊问。

董菲气道：“你们一个个都想把孩子从我身边夺走，好，我不要他了！我再也不回来了。哼！”

说罢，她将孩子一把塞进董伟的怀里，抓起一旁的背包就冲了出去，重重地关了门。

董家三个大人全都惊呆了，一时间愣在原地。

成成第一个反应过来，挣脱了舅舅董伟的怀抱，光着脚丫，一边抹眼泪，一边哭喊着追了出去。

“妈妈，妈妈……”

夜色暗沉，小向成又是困倦又是恐慌，母亲的那句“我不要他了”犹如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投入了一颗原子弹。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不要他了？

他只知道要追上母亲的脚步，要尽力让母亲要他……

电梯门打不开，他就跑楼梯。董伟和董家二老慌忙追出来，但董伟身体肥胖，跑了两步就喘了起来，董家二老腿脚也没有成成的灵活，小家伙一眨眼已经追到了楼下。

一阵车头灯的强光扫过他的脸庞，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钻入耳膜，小向成看着他的母亲驾车呼啸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急得跑上去，试图追赶那辆鲜艳的红色宾利，不想脚下一个踩空……

“哎哟——”

他摔下了台阶，额头重重地磕在了花坛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地砖。

医院的走廊里很静，墙壁白得令人寒意顿生。

陈楠不喜欢医院的环境，她从小体质就不好，是医院的常客，在她的记忆中，消毒水、针筒和药片是陪伴她童年的东西。

窗外，天边开始泛白，黎明将至，陈楠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她凌晨四点被向阳的电话吵醒，得知向成摔破了脑袋，流了很多血。向阳拜托她先替他到医院看看情况，自己定了早班飞机立刻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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