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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且信他一回

苏詺江懒得跟禧杨打太极，直接了当的问道：“你觉得单庄此人如何？”禧杨浑浊的眼珠子被眼皮子遮住一半，他低头答道：“此人是陛下钦点，奴才不敢妄加评论。”

这种不愿意惹祸上身的态度让苏詺江很是恼火，语调也往下沉了几分，道：“本宫让你说就说！”禧杨“扑通”跪下，伏低着身躯，“太子爷息怒，奴才实在是不敢啊！”

苏詺江忍无可忍，语气严厉：“说！”禧杨身子伏得愈发的低，语句里似乎蕴含着莫大的惶恐，“太子爷息怒！只是单庄此人并非奴才可以妄加评论的，他是由娘娘一手提拔，陛下钦点之人，奴才怎敢碎嘴！”

苏詺江懵了几秒，“娘娘？”能让禧杨尊称为娘娘的自然只有她的母妃，可是单庄怎么会跟母妃有关系，还是父皇指定的伺候人选，这个单庄来头是不是有点大？

改日定要去探一探这个单庄的底，不过现在不行，苏詺江扶额郁闷，现在光是后院那几只就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民间的刺杀被柳晖之挡下来一部分，总之就是没停过，侍卫军团众人在民间的待遇也不知道有没有改善，她还得接着操心。

啊……好烦！

苏詺江扶着脑袋不想理人，她心累，禧杨也一直跪倒在地上不敢动弹，直到苏詺江道了句“滚蛋”，他才谢恩起身倒退着出去了，他出去的时候弯腰俯身低着头，脚步稳当不见虚浮，哪有半点惶恐的模样。只是苏詺江闭着眼养神，不曾见到禧杨的老奸巨猾。

后来了解了事态内情的苏詺江一回想起今夜禧杨的回答，总要在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这个老太监尺度把握得极好，又没真的惹怒她，又借坡下驴把话抖了一半，然后又偏偏留了一半让她自己查，他都是半点骚都不曾惹上身。

东宫正殿内气氛不佳，不远处的暄芳园内也是白白浪费了花好月圆的景色，佛如坐在屋内只顾着盯眼前的茶水看，叶虬也是满脸冷色不言不语。

明明是佛如更加温和亲切，到了却是叶虬率先开口，他眉色发冷，有责怪的意味，“太子爷的律法是你整理，税法也是你整理，今天又出了新的农政商政，佛如，你是何意。”

佛如望向叶虬，微微蹙眉，反问道：“我替百姓谋福有何不对？”叶虬眸光冷然，道：“本无不可，可太子爷近来的屡次善行已经让民间百姓有所安息之意，这对我浮洋楼不利。”

佛如长呼一口气，压下心中忧烦道：“不过是些随遇而安，苟且偷生之人，朝廷施压和松放都能让他们收敛声息，这类人我们本就不需要，随他们去又如何？再者言，我们本就是为了谋求太平才刺杀太子爷，现在便可以施福于世，我为何不做？”

叶虬眸中幽火暗生，虽说佛如的立场并未摇摆，但已有松动之意，这让他微生忧虑，“人是容易被气氛同合的，若是百姓个个麻木无谓，有志之士也不会吱声。太子爷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谁能确保他今日心血来潮施做善行，明日不会引刀屠人，广造罪孽。”

佛如叹了口气道：“叶虬你当真没有察觉太子爷近来的不对劲吗，颁布律法修改税法，太子爷从前不做此等善事。现已数旬日有余，太子爷并未有改变的迹象，他依然致力于振兴大盛朝，我且信他一回又如何？”

叶虬略微皱眉，道：“且信他一回？佛如，你可是疯了，太子爷屠人饮血之事做的少了不成，你如何信他？太子爷最是阴晴不定，心血来潮之举数不胜数，谁能确保太子爷这次是真心悔改。”

佛如犹豫再三，决定托盘而出，他望着叶虬认真道：“此太子爷非彼太子爷，钟离青华曾与我说过此类话。阴阳世家最通灵异之术，虽说荒诞无稽了些，但也未尝不可信。”

叶虬盯着佛如沉默了半响，佛如觉得自己甚至能从他长久的沉默中听出嘲讽，叶虬冷笑一下，道：“就凭这一句话你就敢信太子爷？你究竟是信了钟离青华还是信了太子爷，你可知你是拿了大盛朝数百万百姓的性命在信这一句荒谬可笑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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