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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自从被亲爹娘卖身进府,因为没有根基的原因,郑妈妈就收了彩云当干女儿,还将她提拔到太太的屋子里当大丫头,领着一个月一掉钱的好差事,就是为了把钟氏的正房事务牢牢掌握在她的掌心里。
现在,眼瞅着钟氏眼珠子能往外头看几眼,这彩云就寻着机会自己个儿往钟氏跟前凑了。
彩云对郑妈妈干巴巴地笑笑,领了钱惴惴不安的退下了。
两个人之间的机锋,钟氏并没看见。
元钟灵却看得分明,戚姨娘为何能把持了元府后宅,那是因为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府里头一个粗使婆子她都知道叫什么,家里几口人,说话做事都是笑笑的,瞧着就叫人喜欢。
戚姨娘是真的关心这些下人吗?
当然不是,戚姨娘的笑容,只是收拢人心的一个手段罢了。
钟氏却是反着来的,吊着个脸,皱着眉,不耐烦,看谁一眼,就让谁觉得自己要被太太叱责了,巴不得躲得远远的。
当家太太,管家应该松弛有度,而不是一味这样的摆着主母刻板严谨的架势。
下人是怕了,不敢对你不敬,但是也将人心,拒于千里之外。
当家管事,不需要底下的奴仆有多少才能,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忠心。
钟氏这样的态度,得不偿失。
元钟灵在一旁静静观察的功夫,钟氏已经处理好了一早上的家事,郑妈妈亲手端了药来。
“太太,该喝药了。”
黑乎乎的药汁,在白瓷绘着红色石榴花的汤碗里,微微的摇晃,飘散出一股子苦涩的腥味。
钟氏顺手接了过来,正要喝了。
元钟灵问:“娘,你喝的这是什么药?”
钟氏停下动作,不耐烦看她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管我这么多,回你院里做针线活去。”
她低下头要喝,元钟灵又问:“闻着怪恶心人的,我都想吐了,娘你怎么喝得下去呢。”
周围人的眼皮子都跟着跳,这不是故意戳太太的伤疤。
果然,钟氏本就闻着犯恶心,一听元钟灵说她闻着想吐,她也喝不下去了。
钟氏生气地瞪着元钟灵:“你一张嘴是怎么回事,这药就是这个味儿,它怎么着就恶心了。”
元钟灵笑:“我乱说的,娘,那你喝吧。”
钟氏白她一眼,准备喝,郑妈妈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钟氏,就等着他喝。
钟氏心里生气,啪的一下隔下汤碗:“不喝了。”
郑妈妈一愣,忙劝:“太太,这药可喝了大半年了,大夫说了,一日三次,次次都不能少,不然就断了药效,从前喝的那些,也全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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