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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原是在等这样的时机

当日，卫贤亲临迎卫如归入城，又设宴摘星楼，这样的场合，蒋殷不便出现在现场，因而未能同去，等卫如归回来，蒋殷问他可有什么异事发生，又或有哪个老货敢为难他，卫如归尽皆摇头，蒋殷不太爽快：“你这也不说，那也不说，全叫我来猜，可心底下却又言我蠢笨！”

卫如归无辜得很：“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就算你嘴上没说，心里也定是这样想的。”蒋殷凑将过来，又涌上怨气，“不若，你当日为何能把我骗得团团转？！”

他竟又开始翻起了旧事。

卫如归面对卫贤的绵里藏针都不曾惧怕过，此时却开始讨饶：“我除有那一回骗过你，此后便再无了，宴会上本就无异事发生，只我确认了某些事而已。”

蒋殷这时变了脸，眉眼含笑，嘴角带了几分自得：“我这回是诈你的，你却想不到吧？我也能骗到你！”

“你确认了何事？那河间王氏对卫贤隐有怨怼？”蒋殷又问。

卫如归半点不生蒋殷的气：“不止如此……”

他摇了摇头，并不继续说下去，又问：“你如何知晓河间王氏的事？”

蒋殷扭头纳罕看他：“这还不简单，王敏之自己说的啊。”

王敏之乃极为牢靠之人，绝不会向蒋殷透露河间王氏的事。

见卫如归似乎不信，蒋殷又道：“他都来汉水找你了，还不明显吗？”

说完撇嘴鄙夷道：“他们世家便是如此，永远将家族的利益瞧得大于家国，在他们看来，这天下可改朝换代，但家族却能永不断绝。”

卫如归登时如醍醐灌顶，半晌捂了脸，肩膀微微抖动起。

蒋殷上前拉他：“你又是如何了？卫贤下了毒？！”

卫如归捂脸的手掌垂下，嘴角竟是带了笑的，他上前拥住蒋殷：“稚奴，你才是这世间顶顶聪明之人。”

“那是自然。”说完以后又生狐疑，眯着眼，“你莫不是在嘲我？”

卫如归垂首封了蒋殷的唇，他便再说不出话来了。

至大京半月有余，卫贤除遣了几个出自寒门的小将往汉水外，一直再未有其他动作，但汉水那头的赫连峥却忍不住了，他再次率兵欲重夺冬临府，那冬临府如今正在蒋玄领下，此前蒋玄曾死守青阳府，如今仿佛又遇轮回，赫连峥攻势凶勐，分明是要趁卫如归被困大京之时洗刷屈辱。

卫如归临行前便与众将有过对策，且蒋玄此番不似青阳府那回孤立无援，赫连峥久攻不下，不得不再次撤兵。

消息传到大京城，卫贤大喜，隔日便传卫如归觐见。

当夜无月，夜幕下只零星几点星子罢了，蒋殷不喜这浓夜，叫侍人多点了几盏灯，挥退侍人，他朝卫如归道：“我原先还参不透他为何不下手，原来是在等这样的时机。”

卫如归微微侧首瞧过来。

蒋殷又道：“他既想要你的命，又不愿与那赫连峥南北分治，如今瞧我大哥成功阻退蛮夷大军，便是不能收复河山，也可拥现下故土，若我料想不错，他明日就要取你性命。”

卫如归唔了一声：“赫连峥并未使出全力。”

蒋殷上前几步：“你这是何意？”

卫如归抬手抚了抚蒋殷鬓发：“这便是在说，赫连峥也知晓卫贤心思，不过佯装攻城不能破而已，我与他交手多回，就算我留下计策，但战场瞬息万变，哪里能面面俱到，他若使出实力，冬临府必破，我原以为我一离开，他必迫不及待全力攻来，我本已遣散城中平民……想来还是我小看了他。”

蒋殷眼神转冷：“可笑卫贤与虎谋皮，若他当真杀了你，那赫连峥要的又何止是同山以北！”

话落又着紧起来，一把握住卫如归的手：“明日……可能万无一失？”

卫如归上前拥住蒋殷，俯首轻轻吻在蒋殷额头：“莫要忧心。”

第二日卫如归果然得卫贤传召，宫门口处的侍卫得了命令，足足给他搜上三遍的身，纵是靴子都得脱下细细摸索过，卫贤嘴角含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竟也相当配合。

入了宫门后有人来迎，从宫门至大殿路途稍远，需得乘马车往，卫如归将将上车，便有人朝车中投来一把带鞘匕首，卫如归捡起匕首，轻轻掀了车帘，外头只站上一个低眉垂眼恭敬无比的小黄门。

那小黄门也不看他，全然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卫如归收回手，那车帘也闭上了。

不多时，车驾到达勤政殿外头，卫如归下了马车，只觉宫殿周围愈加森严，兵士俨然增多，他抬首瞅了瞅日头，今日阴云，瞧不太出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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