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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姜恐怕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这个年代,男子的衣衫是只有妻子才可以洗的。
在这个时代,衣衫是有特殊意义的。
未婚男女相看之后,若男子钟意于女子,愿与她喜结连理,便会拿一件外衫给媒婆。媒婆看到外衫自会明白男子的意思,然后便会拿着他的外衫到女方家。女方不必多问什么一见外衫便知男子的意思,若愿与他结亲就会主动拿出女子的庚帖。
所以在这样一个奇怪的背景之下,几个古人全部华丽丽地误会夏姜了!
“癞蛤蟆呱呱。。。。。。”王钰一边嘲讽夏姜,一边学着蛤蟆的模样跳了几下,哼,季师兄可是南濯的五皇子,岂是你一个小小厨娘可以肖想的。呸,不要脸,竟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季师兄的外衫!
对这一切完全不知情的夏姜只觉得莫名其妙,我就帮人家洗个衣服招你惹你了!这个死王钰,不收拾一顿就不知道自己姓王。
王钰敏锐地察觉到了夏姜的企图,看她那手悄悄伸向了烧火棍,条件反射似的拔腿就跑。。。。。。
两个人年岁相当,比季离和沐夕尧都要小上个四五岁,此时打打闹闹的样子倒像是一对青梅竹马的冤家。
季离叹了口气,大概是想多了吧,听闻这丫头自小在青微山上长大,无父又无母,大抵是没人教过她这些吧。
看看祭酒夫人那个跳脱的性子,就知道夏姜这样也在情理之中。她大概只是觉得把自己的衣服弄脏了,想帮自己洗一洗吧。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季离也就释然了,看着他们仍上蹿下跳你追我赶的模样,忍不住浅笑了起来。等王钰再次绕到他面前时,他还趁他不备拽住了王钰的耳朵。
“季师兄,哎呦,松手啊,季师兄好疼啊!”
“祭酒大人让你来是为了修门的,可你自己看看,这一上午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这不是正要修呢吗,谁让这丫头找茬的。”
“哎,你怎么恶人先告状呀,要不是你丢了我一身的灰,我能追着你跑吗!”
这家伙惯是个会颠倒是非的,不教训教训咽不下那口气。
夏姜瞅着他被季离揪着动弹不得,挥起烧火棍在他小腿上敲了几下。
“哎呦,死丫头,你再打一下试试!”
夏姜闻言,又朝他小腿上打了几下,打完还冲着他吐了吐舌头,“这么奇怪的要求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不过既然是你求着的,不成全你我于心不忍啊。”
季离闻言笑的更甚,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王钰这小子自小被他娘惯坏了,无理也能给你扯出三分理来,惯是个会用歪理邪说压服人的,没想到如今碰到一个比他还胡搅蛮缠的,竟把他怼得无话可说。
不知道临阳王知道了会不会激动地痛哭流涕,然后好吃好喝地供着夏姜以备不时之需。
“行了,赶紧修吧,祭酒大人可说了,酉时之前必须弄好。时候到了我会代祭酒大人来查验的,若是酉时之前不能完工,你就等着作二十首诗出来吧。作诗还是修门,你自己选一个!”
“季师兄。。。。。。”王钰瘪着一张脸,那样子跟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般。
“不用说了,夕尧会帮你的,赶紧干吧,记住了啊酉时之前完工!”
任王钰怎么撒娇耍赖,季离都不吃他那一套,安排完事情就回学舍换衣服去了。
起先王钰还担心季离会回来查看,装模作样地干了点儿小活,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季离往这边来,就放开了胆子,警告了沐夕尧一声后就跑的没影了。
院子里只余沐夕尧一人忙活,他性子木讷,进到院子里已有半日了却未发一言,兀自在那里做着木工活。
他的脸看上去很普通,丢在人堆里认不出来的那种,皮肤有些儿黑,在日光下闪着亮油油的光泽,跟做了日光浴似得。不过挽起袖子的胳膊却很白皙,大概不常被晒的缘故吧。微微可以称道的是他的鼻梁,线条流畅挺拔没有一丝沟壑。
夏姜出去的时候,他正弓着腰往门板的上钉薄板呢。
不知为何,现在的他跟初见之时,给夏姜的感觉很不一样。
哪不一样呢,夏姜又细瞅了瞅,终于发现是气场不同了。专注认真做着木工活的沐夕尧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气质,不都说认真的人最美吗,他现在给夏姜的感觉也是如此,总之跟初见之时那种畏缩胆小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同。
“沐先生,歇一会儿,吃了饭再做吧。”
夏姜已经备好了午饭,他们老家的风俗,请人做工不光要出钱还要管饭的,总不能让人家辛苦了一上午,还要饿着肚子自己做饭吃。
沐夕尧闻言也没客气,把工具往地下一放就净手去了。
等他进去的时候,夏姜已经将盛吃食的陶碗放在四方的小矮桌上了。
只见白色的粗瓷碗中飘着几片鲜绿的豆叶,豆叶之下是近乎透明的类似扁食的东西,但形状又跟扁食不太一样,还要小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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