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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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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后来了。”

皇上正在看折子，洪海过来轻声回道。皇上就点点头，“请进来吧。”

环佩叮当，衣香袭人——只见皇后款款而来，纡朱曳紫，锦绣斑斓，粉白黛绿，尽态极妍。左右丫头扶着请了安。

“快坐吧。说了多少次了，咱们是夫妻，居家日常，就不用行大礼了。”皇上说着赐坐，自己放下折子，看着皇后。

皇后笑道，“虽是刚出了正月，可今儿外头阳和风煦，残雪亦已化尽，竟有些春讯了。皇上天天忙于政务，偶尔忙里偷闲，出去走走吧，疏散疏散筋骨也好。”

于是皇上就看了眼窗外，“皇后说得朕都动心了。也好，晚膳前要给太后去请安，借着这空儿走走吧。”说着收回眼睛看着皇后，“皇后这会儿过来是有事吧？有事就说，难得皇后亲自往前殿来一趟。”

皇后就笑了，“什么都瞒不过皇上。那臣妾就说了，成与不成，皇上不要为难就好。前儿玉琬去给太后请安，路上恰好遇到了贞贵妃的侄女儿珊儿入宫来玩儿，那珊儿一见着玉琬便倾了心，回到临详轩就跟贵妃打听那是谁，结果一听是静安王的三公子，正统的皇亲贵胄，又听他还没定亲，更是不得了了起来，求着贵妃给自己说亲。贵妃拗不过她，现打发人回到府里问了哥嫂的意见，等她哥嫂同意了贵妃昨儿就来求我，让我问问皇上的意思。”说着，皇后就带笑看着皇上。

皇上一听就哼笑了声，“怎么，如今的女孩子家都兴自己找婆家了吗？”

一听这话皇后心里就明白个大概了，却仍笑道，“那珊儿正处芳年华月，情窦既开；琬儿又生得那样，实在是比绝色的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又有一身男儿的潇洒英武之气，怎能怨珊儿一见着了他便芳心暗许。”

“暗许？前儿见着了，今儿就来请人说亲，这叫暗许吗？”皇上说这个的时候倒有几分戏谑的口气。

这里皇后便不再说话了，看着皇上，仍面带柔暖顺承之笑容。

“皇后，不是朕要薄你的面子。那珊儿也是皇亲国戚，数代有功于国的重臣之家，与琬儿也算是门当户对；琬儿虽生有绝世姿容，可他到底是男子，容貌没那么重要，以珊儿的青春美貌也略配得上琬儿了。只是这若是换做他人，朕定玉成此事，可玉琬是礼酎的儿子，朕实在不好做他的主啊。”

这皇后也听出了皇上这不是推脱之辞，自己素日也知静安王的性子，便笑问，“从来皇家儿女的婚姻都是皇上指的，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皇上一根手指轻轻点着龙案，无奈叹道，“皇后不知道。年前朕提了一嘴，想把刘劲知将军的小女儿指给珏儿，可老九装听不懂，根本不搭朕的茬儿，到最后把他家老太太搬出来应付我。前儿琬儿来，说老九在城外赏了珏儿一处宅子，又赏了其几百亩地，以后让他独自过活去，死了都不管他了，由他闹去。皇后听明白了吗？老九这就是在拒绝朕，朕却又奈何他不得，只能随他去了。”

皇后听完就略略思索起来，然后又柔婉的声音道，“琬儿与珏儿不同，珏儿酷好男风，不爱女色；琬儿却是一个正常男子，或许有些机会。”

皇上就向后往倚子上一靠，直看向皇后，“皇后觉得老九为什么替珏儿挡了这婚事？”

“自然是因为珏儿不近女色之故，也怕害了人家女孩儿。”

“没那么复杂，不过是老九护着珏儿而已，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儿子。此时如果朕再出面，要琬儿娶珊儿，若琬儿同意便罢，若不同意呢？老九能护着珏儿，就不能再护着琬儿了吗？你们要他再次拂朕的面子吗？”

皇后一听忙站了起来，垂头静立，“臣妾实在不知道这件事，是臣妾莽撞了，望皇上恕不知之罪。”

皇上就倚在那里，抓过两只滑润的碧玉球转着，又看着皇后，“不知者无罪，坐吧。”看着皇后坐下了皇上才又道，“皇后，你听着，你既知道皇室儿女的婚姻从来都是由皇上钦定的，那就是前朝的事，你们后宫只在皇上问你们的时候你们说一两句，却不可强行左右皇上的想法，明白吗？”

皇后再次起身，跪地磕头，“臣妾知错了，乞皇上宽恕。”

“起来吧。”

见着皇后起来，却不坐，低头恭谨而立，皇上叹了口气才道，“你去吧，把这事儿跟太后回了，也叫太后知道知道。”

“是。臣妾告退。”

“去吧，回头太后怎么说的叫丫头来回我。”

“是。”

看着皇后退了下去皇上才拿手拍了下案子，“无知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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