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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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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王没留在允儿这里过夜，吃完晚饭就回自己的府里了。第二天允儿自己入了宫——眼前这些人已经没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不敢说不敢问而已。

中午大伙过来院子后面的膳堂吃饭，吃完饭大伙一齐收拾了碗筷，送回到厨下来。允儿见是几个脸生儿的小太监在忙活着，便笑问其中一个，“你们刚进宫来的？”一般像这样的杂役都是还没有主子的刚入宫的小太监来做。这个太监忙回道，“是。”

见这小太监生涩谨慎得很，允儿也没再问，同着大伙一起又出来了。这时允儿的一个这回一同入宫的，一个史侯家的家奴叫吴晨的对允儿道，“这回宫女放出去了一批，又选进来一批新的；连老太监也都掐在55岁放出去了，补了些小的进来，都是些十一二岁的孩子。”

允儿就笑问，“老太监都是些后宫的娘娘们使唤惯了的，如何舍得放出去？”

“是太后的意思，哪个敢违？连太后身边使唤了几十年的圆子公公都放出去了，何况别人。细想想，早晚都得去的，还能留着老死宫中吗！”

允儿笑笑，“是啊，伺候了主子那么多年，他们也该安享晚年了，这就是太后的隆恩了。”

两人说着就回到前院，暂时歇歇。

申正静安王回来的，臻儿迎了出来。“公子回来了吗？”

“回王爷，公子午正就回来了，回来换了身衣服，说是他先前一个叫钟儿的小兄弟今儿娶亲，他在宫里请了两个时辰的假，带着嘉儿两人骑马去的，说是亥时前定回来。”

静安王就略想了下，“那我回府了，等公子回来告诉他，后儿一早玉琬启程往东北去，明儿我陪他一天，就不过来了。”

“是。”

这里静安王转身就走了。不到亥时允儿就回来了，回了静安王的话，允儿就回自己的房里去了。臻儿这里细细地问了嘉儿，以备回静安王的话。

第二天一早允儿就自己又入宫去了。刚过了辰时忽见李大人亲自过来，走到正在举弓描着箭把的允儿旁边，“傲霜宫来人，说贵妃娘娘传你去呢。你快进去冲个澡，换件衣裳，别让公公等急了。”

允儿在心里笑了下，嘴上道，“是。”

两顿饭的功夫过后允儿跟随傲霜宫的太监急着赶了过来。

“给贵妃娘娘请安。”允儿跪地，行大礼。

贵妃高高端坐着，看着允儿，“抬起头来。”

允儿便跪在原地，抬起头来，眼睛却仍低垂着。

“你是端儿？”

“奴才是端儿。”

接下来便是贵妃的沉默，这沉默如同黑色的大铁块，随时可能重重咂下来到允儿的头上。允儿就那么跪着，一动未动。

“劬儿叫你什么？”

“恪儿。”

又是沉默。

“现在你叫什么？”

“允儿。”

“静安王赐的？”

“是。”

停了下，贵妃就道，“那我叫你什么才妥当呢？”

“贵妃叫奴才端儿即可。”

贵妃点着头，“果然聪明。端儿，你现在在王爷的身边过得还快活吗？”

允儿就仍低垂着眼睛，“回贵妃娘娘，奴才的日子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在哪儿都一样？”贵妃冷冷笑道，“如今王爷疼你疼得满宫里无人不知，听你这话，你还觉得不够满是吗？”

允儿的眼珠略略动了动，“奴才就是奴才，就算是被托到了天上，人家的手一松，不过还是要落到地上的尘土里。此时就算王爷是真心待奴才，奴才也没什么可得意的，不过是小心做事，不受主子的责罚罢了。”

贵妃这里听着允儿滴水不漏的话，忽地叹了声，“我问你，你伺候劬儿的时候劬儿待你不薄，如今你心里对他可还有情？”

允儿的眉头微微蹙了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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