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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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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这里看着皇上，脸上已不是刚才的样子了，神情安然地道，“皇上出征的日子定了吗？吵嚷了这些日子了。”

“回母亲，还没有。一来西边礼将军那边的事还未落定，儿子这边主要就是在等他的消息；二来北边的情报接连报过来，他们听说朕要50万大军御驾亲征，西联鞑靼东结女真也落不到实处，所以他们内部已有分裂之势，这些日子边境也有了舒缓和平之势；三来咱们的物资供给也正在筹集，已有了十之五六，等到有了七八分的时候便可了。”

“那皇上到底是打不打呢？”

“这事儿子正同酎儿和兵部几位大人们商量着呢。大动干戈是国之大事，儿子和众大臣们也只能万般慎之重之。”

“那礼酎的意思呢？”

“酎儿还是主张打。其实儿子也想打，只是所虑之事更多些。主动权现在还在咱们手里，儿子想再等一等，看有没有招降的机会，毕竟”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上的。”

“也罢，这样的事由皇上和大臣们自商量去吧。只是有一样哀家问问皇上：此番若出征，礼酎定是要去的吧？”

“这个自然。酎儿在北面可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因为数年前的一战，他在那边比儿子的威望高很多，儿子亲征，更多的是鼓励咱们朝庭的兵勇士卒，而真真令瓦剌生畏的，是酎儿。”

“既是他要出征，会带着他的那个允儿吗？”

听母亲如此问皇上不由心下一楞，嘴上却笑道，“母亲自然什么都知道。那允儿如今已是宫中的侍卫，食官中俸禄的。那允儿年纪轻，亦能文能武，武艺尤其高强，人也沉静果敢，到了战场上是可以为国杀敌的——酎儿也是先取中了他的这些长处。酎儿已经跟儿子提过了，他会带着允儿一同出征，让其为国效力，儿子也答应他了。怎么？母亲突然问起这个来？”

“没怎么。等酎儿这回回来，皇上就说哀家的话，不许他带那个允儿出征。他若有话说，让他来见哀家，哀家自有话跟他说，不用皇上为难。”

这里皇上心里暗喜，嘴却为难道，“母亲是怎么想的呢？说与儿子听听，儿子跟酎儿说的时候也好说些。”

只听太后一声冷笑，“皇上亲征，准备带哪个妃子服侍呢？”

这话说得皇上笑了，“母亲就不要打趣儿子了，历朝历代，哪有皇上出兵打仗还带着后宫女眷的？成何体统？”

忽闻太后厉声道，“皇上既知道这不成体统还由着老九胡闹！如今满朝内外谁不知道那个允儿是谁！他整日在这宫里出出入入！引得人无不窥视窃语于他！他倒一副光明磊落的坦荡样子！如此寡廉鲜耻朝秦暮楚之人皇上还纵着老九带他出征！这要薄了多少出征将士的脸面！老九不要这个脸面皇上也不要了吗！整个朝庭也不要了吗！皇家的脸面何在！祖宗的脸面何在！”

皇上忙原地跪下，“母亲息怒！孩儿尊懿旨！定不许酎儿带他出征！”

看着自己费尽了千辛万苦扶上皇帝宝座，坐稳了江山的儿子，太后忽探身向前，伸手指用力戳在皇上的肩头，嗔怒着眼睛，低声却极有力道地道，“你忘了，你是皇上！你原本可以拿他来为已所用，甚至他的威望超过了你的都可以，众人不过说你身为圣主有不计功高盖主的豁达胸襟，可你怎么能如此受制于他!若有一日他心中生变，要逆纲理伦纪，你要拿什么来约束于他！”

“母亲，酎儿他不是那样的人。”皇上确凿的眼睛望着母亲。

结果太后忽然冷笑一声，“皇上做了十余年的皇上了，还需要哀家在这些个上再费口舌！皇上是天人下凡，可以看人看到心里！看到终了！”

皇上垂首，眉目恭顺，“是，母亲的意思儿子明白，母亲放心，以后儿子会多放些心思在这上头的。”

太后又冷笑道，“哀家知道你不过是看着哀家老糊涂了不屑争辩罢了。你也不用这个样子，想你心里是厌烦哀家这个老而不死的衰朽了。哼，你且耐着些，想来哀家也没多少日子就要去见先皇了！到时任由你怎样哀家也不知道了！倒落了一个净心！”

听母亲如此说皇上忙道，“母亲！孩儿不敢！孩儿若有此念天诛地灭！万世不得人身！”说着磕头，然后就伏在哭了起来。

看着缩在地上的儿子，太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头发，半天才长长叹了一声，“起来吧。皇上的孝心哀家是知道的，不过一时心急，随口说了两句。”

“母亲，这事儿子真是知错了。酎儿若不允此事，儿子一并连他也不用了，没有他，儿子一样可以平定天下！”

静了好一下，太后再命道，“这还像句皇上说的话。还来吧。”

于是皇上才敢起身，也不坐，就原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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