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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回溯12

合欢楼的门口，有个女人在那守了一天。

待到将近亥时，赵溪手按上腰间悬挂的剑，预备出去抓人，街角一前一后过来两个人影。

“还以为你们打算跑。”赵溪面无表情道。

沈尚清说：“那也得你们把城墙上的结界撤了啊。”

苏瑾走在前头，手里还拿了串糖葫芦，颇为惊讶地看着花聘婷：“你怎么有闲心也蹲这等我们？”

花聘婷白他一眼：“别自作多情，我不是等你。”

眼睛十分直白地看向苏瑾的手。

“……你想要吃东西？”后者会错意。

没有意外地再次被白一眼。

“她呢？”花聘婷站直身体，伸出食指点在苏瑾的纳戒上：“是在里面吗？”

锁妖瓶没挂在身上，那必定是被收在纳戒之类的空间里。

即便早就对花聘婷和花言素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有猜测，真真看到花聘婷严重的温柔与控制欲，实在是脊梁骨都在被阴风吹拂，一阵阵毛骨悚然。

“只有我才会无条件对你好。”

这句话是花聘婷带着放手一搏的爱对花言素说的，可是这样的爱过于病态，毁掉的不止是某一个人。

“我们去看看那株海棠花树？”苏瑾微微往后缩手，下巴朝后院里点。

海棠花树确实已经枯萎，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几乎都看不出它曾经的辉煌。

两人站在树下，各自感慨。

苏瑾叹着气，上前给倒了杯梨花酒，一转头，蓦然对上一双懵懂的眼睛。

是小海棠。

小海棠就是花聘婷，只是她是最纯真的花聘婷，不知道世俗烦扰，不懂爱恨纠葛的花聘婷。

就在一杯清酒祭下之后，再度现身，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现身。

“大哥哥？”小海棠看看自己的身体，看看树，看看苏瑾，十分困惑地问：“大哥哥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我的树它……”

以花言素成熟的女性身体说稚童的话，表露稚童的心绪，连语气都很天真无邪，这一切分明是维和与滑稽的结合体，苏瑾却笑不出来。

“你的树，大哥哥救不活。”擦掉小海棠面颊上串串清泪，等着她接受这个事实，苏瑾问道：“告诉大哥哥哪里有铁锹好不好？我们把树下面的东西挖出来，换一个地方埋好，这样明年春天，说不定树就会再次发芽了。”

“真的会再次发芽吗？”小海棠声音哽咽。

苏瑾给她做保证：“会的，只要它不再固执了，不生气了，明年春天一定能发芽。”

这一瞬间小海棠变回了小女孩的样子，身上有圣洁的光。

树下的尸骨涵封于长匣，苏瑾大致一比，约有一个成年女子的身高那么长，应该就是按照花聘婷的身体做的长匣，免得泥土脏污了白骨。

“大哥哥……”小海棠搭出一只手在长匣上，情绪低落：“这里，是我吗？”

一直以来以为自己是树妖，可是今天才发觉，刻满符文的长匣之下，才是自己。

难怪大哥哥会说，明年春天海棠树就会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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