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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盆蓝色鸢尾一直都在酒吧的角落里，只是，那个位子我好久没有见到那个短发女人。我没有问起过陶南，这想，这是属于我自己的秘密。

直到那天我走过去坐在那里，陶南突然问我，你认识她，对不对？

在那个夜晚，有两个男人喝得一塌糊涂。一个是我，一个是陶南。凌晨三点的时候，酒吧里只剩下我和他躺在那个有蓝色鸢尾的桌子旁边昏迷不醒。也就在那晚，我知道了两件事。一件是陶南不爱那个短发女人，所以他一直拒绝着她的热情。第二件是那个短发女人爱他，在她缠着陶南三个月无果以后，她对陶南说，我爱你，但我不会缠着你。

所以她又消失了。

陶南喝醉是因为内心悲苦，我喝醉是因为，人生难得几回醉。

陶南的问题我一直没有回答他，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不确定她就是我1999年认识的那个少女。那个曾经说要当警察不让我孤单的少女，在1999年快要结束的时候离开了我。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苏城，我喜欢上一个少年，他的名字叫陶南，我要去找他了。

有时候，我们常常被表面所迷惑，以为某些话语就代表了某种承诺。但常常，那仅仅只是一句普通的话。

我没有问陶南为什么不爱她，我一直都知道，爱情，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

5

我在单身宿舍里种满蓝色鸢尾的时候，发现一件重大的事。顾清纯好久没有来找过我了。这个发现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因为我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感到恐慌，这也是当初我分掉与我相恋六个月零十七天的女朋友之后，不到一个礼拜就找了顾清纯的理由。

就在我烦躁不安的时候，我没有想到，我竟然看到了她。她留着清爽的短发，穿着黑短裙。红色指甲在晕黄的白炽灯下显现成一种忧伤的颜色。

她是青蓝。

时间是2009年的7月，离1999年，刚好十年。我站在肮脏零乱的单身宿舍里望着十年后的青蓝，心底有一股逆流的河流缓缓流过。我听到她说，苏城，好久不见。

天气闷热，偶有风从窗来。风吹来的时候，空气里会飘来蓝色鸢尾的味道。然后我在蓝色鸢尾的模糊气味中感到一个身体靠近我，拥抱我，亲吻我。那个身体是陌生的，冰冷的，寂寞的。

我看到青蓝躺在床头抽烟的样子，那盆蓝色鸢尾就在她的身后。我忽然间发现，青蓝那盆花还要美。只是她那双眼睛仿若少了一些什么，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知道，原来，一转眼就已经过了十年。

我做了警察，我说。

我知道，青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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