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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北魏破
接下来两天，林慕和只躺在床上养伤，他愈合较快。风熠拿来粥要喂他，林慕和将头转向床里，躲避着风熠的勺子。
风熠自己喝起来：“不喝算了。反正师尊经常不吃饭，饿不死你！”
师徒二人互相不说话。林慕和能起床后，一日在月下立定，风熠拿披风给他。林慕和说：“不要。”风熠转身就走。
“沉羲。”林慕和叫道，“我没有杀鲛人。他们都还活着，并且绝对不会再受到人类的伤害，他们会忘记仇恨，很快乐地活着。”
“真的？”风熠语气中有些怀疑又有些兴奋，“鲛人没有被你灭族吗？”
“真的，我怎么会将鲛人灭族。”林慕和说，“可是你杀了万人。”
“我不后悔。”风熠说，“鲛人复仇尚且知道留下老弱妇孺，人类残杀鲛人，毫无顾虑！”
“沉羲，以威服人并不是好办法。像稷下黉门那样建立道德与秩序才是解决的方法。你为鲛人杀万人，你一直不相信自己毁天灭地，如今你已走出了第一步。”
“师尊，难道你还不明白？真正的秩序仅仅能通过道德建立吗？是需要道德加暴力的。如果黉门不镇压妖族，不屠杀神魔后裔，怎可维持这千年的三界和平？并且黉门只是维持了三界和平，人类世界和平了吗？战争持续几百年了，死去的人应该不比三界混战时少吧。”风熠完全不赞同林慕和的说法。
“你！”林慕和气痛了腹部。风熠扶着他坐下，林慕和说，“如果真有一天你为了复仇要屠杀百万民众，我，我定当废了你。”
风熠赌气道：“师尊，要是我能强大到跟你一样屠杀百万鬼众，那么师尊也未必有能力废得了我。”
林慕和捂着伤口，噗一声，喷出血来。风熠忙去问他，林慕和一把推开他。风熠跪下，给他捋胸口说：“师尊，沉羲知错！沉羲嘴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说，“等师尊好了，随意责罚我。请师尊不要生气，好好养伤。沉羲再也不敢了，都听师尊的。”
“孽徒！”林慕和骂了一句便没力气骂了，风熠抱着师尊回去躺床上，林慕和还在抖着语气说，“孽徒，如果你真走到那一步，除非你先杀了我，否则我便杀了你。”
风熠跪在床前，给师尊盖好被子，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一下，像慈父教训儿子一样：“赤槿仙尊，你一天别打打杀杀的，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还戾气这么重。你才像是要毁天灭地的人呢。”然后又两只手捏着林慕和脸颊轻轻地上下扯：“慕和！”然后哈哈笑了。林慕和自然气得闭上了眼。
风熠又双手握着他一只手道：“师尊，想打我是吧。那你就好好接受我照顾，快点好起来啊。你身体好的时候，扇我耳光扇得很起劲嘛。”
林慕和头和嘴唇都动了动，风熠问：“师尊说什么？”林慕和又说了一遍风熠还是没听清。只好把耳朵凑近林慕和的嘴。林慕和突然抬起一点头咬住了他的耳朵。风熠大叫：“啊，啊，啊，师尊，疼，放手，松口。沉羲知错，我再也不敢了，师尊，松口！”
林慕和在风熠照顾下，康复得差不多了。二人决定北上，走到粤南边境的时候，有大批衣衫褴褛的平民，想进入粤南境内。风熠拉住一个路人打听。
路人说：“现在北方已经大乱了。阴王率领百万厉鬼从西蜀一路杀到东吴。如今北魏也被东吴攻下了。连仙君们都不能对抗百万鬼军哪。如今这北方，到处都是流窜的厉鬼邪灵作祟，生活不下去了。二位官人还是别去北方了。”
林慕和与风熠紧张地对视一眼，急忙出城去了。到了郊外，林慕和御剑时，突然捂住伤口。风熠说：“师尊，你伤口未痊愈，不可滥用灵力，会复发的。我背你。”说着去拉林慕和手。
林慕和甩开手说：“不需要。我自己能行。”
风熠看着他的样子，很无语，说：“赤槿仙尊！逞什么强。不就跟徒弟示一次弱嘛，你仍然是三界第一的赤槿仙尊！御剑就耗完灵力，到时候怎么战斗？想帮忙的人还得强迫你。”说着抓住师尊的手放到自己双肩上，御剑上天。上天后，二人站在剑上，林慕和抱住徒弟的腰。
风熠一只手拍拍林慕和的手背说：“师尊，别总把我当小孩，徒弟长大了，有时候你也可以依靠我。”林慕和没说话。好一会儿，林慕和才说：“先去南梁看看形势。”
二人到了南梁王宫，萧洛见到他们很高兴：“原来赤槿仙尊受伤了，如果有仙尊在，北魏也许就不会被破了。”
林慕和请梁王说说情况。
“说来惭愧，南梁地小人少，根本不堪一战。阴王破了楚国之后，我就决定带领百姓投降了。作为谁的附属国都是一样的，投降能保全全国百姓，所以南梁只好送出财物孝敬阴王。阴王又拿下东吴，扶持一个小孩即位，程玉骨做了摄政太后，大军攻打北魏，北魏足足抵挡了六个月，据说，据说守边境的篁真门王仙君一门殉国，唯有大弟子在仙君保护下得以生还。”
“啊，王师伯他们……”
“仙君节哀，王仙君率军多次击退东吴军队。奈何东吴士兵不知是人是鬼。的确是活人，却有着厉鬼般的战斗力。北魏士兵根本不堪一击。最后几乎是靠二三十个仙君在与东吴士兵厮杀……”
林慕和说：“梁王投降是正确的，百姓所求，也只是性命无虞，温饱无忧而已。”
师徒二人回到了篁真门。拾级而上，台阶两边渐渐出现挂丧的白花。只见大殿设着灵堂，长老和徒弟们站着或跪着，见二人进来，人们眼中既有喜又有忧。山凌云、王纯钧、向妆心皆是重孝。带着孝布的向妆心冲上来哭着捶打风熠的胸：“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你还回来做什么？”
风熠任她捶打，眼里已是热泪盈眶。虞掌门说：“湛庐一门在边境战死，初岫一门和霜凝在守卫皇宫一战中战死。还好在大战前山凌云被派回篁真门为新任长老，湛庐也在边境以性命力保王纯钧。”
师徒二人跪下后一动不动，林慕和闭上眼，两行眼泪无声地流下来。风熠哭着：“师伯、师兄、师弟、风熠回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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