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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傅辞笙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意外的平静。
未知变数的五年，以及他们到分开都没捅破的窗户纸，曾经的暧/昧与冲撞在这些前提下变得不堪一击，硬生生将时间彼端的两人冲垮。
傅辞笙“喔”了一声，慢慢转过身，朝祝女士的病房走去。
其实昨天晚上，他还做梦梦到了江与书。
梦里的少年还是那副青涩的模样，穿着二中那丑不拉几的校服，像以前一样慢条斯理地握着笔写着竞赛题，而他趴在少年身旁，笑着注视着那人。
画面一转，又变成了在操场上，那人沐浴在阳光下，因为运动，身上冒出一层薄汗，而他一直在少年身旁，不远不近。
一眨眼，又变成了分别时的画面。
他看着江与书越走越远，隐入人海，而自己不管怎么追，都追不上。
都说梦是反的，怎么到他这就变成了事实？
傅辞笙抬头，这才发现已经走过了。
他懒得倒回去，靠着墙缓了一会，心脏后知后觉地疼了起来。
好像，他这么多年一个人熬过结合热的时候，都没这么疼。
真难受啊，呼吸都疼得厉害。
傅辞笙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一直到两腿没了知觉，才慢慢挪着步子回了祝女士的病房。
“怎么了？”祝女士看着他，有些奇怪，“不就出去了一趟，怎么和跟丢了魂一样？”
魂没丢，心丢了。
傅辞笙在心里说着，脸上倒是掩饰的很好，随口胡诌道：“刚刚吹了会风，现在脸僵了。”
祝女士看着窗外，不知道这大夏天的风要多厉害才能把脸给吹僵。
但是傅辞笙不愿意说，她也不会追着问。
“待会我给你爸打个电话，明天你就可以去忙你的工作了。”从小到大，傅辞笙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打针，这些事情祝女士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傅辞笙皱了皱眉，开口拒绝，“没事，我休假了。”
“嗯？”祝女士看着他。
“我是老板，天天让我跑业务，他们都没有锻炼的机会。”傅辞笙淡淡说道。
刚巧这时，走廊外两个小护士正讨论着江与书，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傅辞笙听到。
那一瞬间傅辞笙高度集中了注意力，似乎是想从这两个外人口中拼凑出他不曾参与的那些年。
只是没想到，说到最后，其中一个小护士用略带遗憾的语气说：“再优秀有什么用啊，江医生都有对象了。”
“没结婚以前不都有机会吗。”另一个小护士说：“再说了，江医生一直说他有爱人，这么久了我可从来都没见过。”
那个小护士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不定是江医生为了让我们死心故意这么说的。”
小护士的声音越来越远，傅辞笙又一次心不在焉了起来，以他对江与书的了解，这人是属于懒得说谎的那种人。
所以如果江与书说自己有爱人了，那就是真的有爱人了。
傅辞笙抿了抿唇，心情复杂。过了好一会，他才抬头看向祝女士，说：“妈，要不你还是让我爸过来吧。”
没等祝女士开口，他就站起身，随口道：“我觉得他们还挺年轻，用不着这么早锻炼。”
祝女士：……？
-
最终傅辞笙还是休了假。
傅言因为工作原因又一次失了联，一时半会间傅辞笙并不能回去上班。
而自从那天遇见了江与书，这几天他来医院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又一次遇见那人，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徒增尴尬。
“要不你还是回去上班吧。”祝女士十分诚恳道：“我觉得你这表情像是在给我上坟。”
傅辞笙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妈，你瞎说什么呢？”
“遇到什么事了？给妈说说。”祝女士也是闲得无聊，居然还是八卦了起来，“前段时间追到咱们家来的那个Alpha，还在追你吗？”
两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给傅辞笙搞得有点懵，他抿了抿唇，先回答了第一个：“没什么，就一些工作上的烦心事而已。”
然后又回答了第二个：“不清楚，没在意。”
祝女士“喔”了一声，又躺了回去，嘀咕道：“其实那小伙子挺不错的，而且和你信息素匹配度也那么高……”
百分百的信息素匹配度，这么多年以来她还是头一次遇见呢。
傅辞笙抬头看了自己亲妈一眼，慢悠悠开口说道：“妈，你这是要让我移情别恋吗？”
“没有。”祝女士下意识否认，然后顿了顿，又道：“可是小辞啊，你总不能这样一直等下去吧？”
总不能，把这一辈子都耗在等人上吧？
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傅辞笙的回答，一抬头，发现自己儿子正盯着某处发呆，于是伸手在人面前晃了晃，“小辞？”
傅辞笙猛地回过神来，盯着祝女士看了好一会才又开口道：“妈……你说会有人在没有约定的情况下，等另一个人五年吗？”
祝女士“啊”了一声，往后靠了去，“这是你最新接手的案子？”
没等傅辞笙开口，她又自顾自道：“都没有约定，为什么会等？”
“五年的时间那么漫长，遇到的人形形色色，谁也不能阻止别人奔向更好的人。”*
有约定都能出现那么多变数，更何况没有。
“可……”傅辞笙欲言又止，纠结了半阵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可我就是觉得，这世上除了我，就没人能配得上他。
-
江与书出来的时候，阳台上空无一人。
他叹了口气，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但还是很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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