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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虞候只有一个人,用来硬拼,实在太势单力孤,还是拿来当个托儿,更好。
张洛努力地设计整套办法。
可惜,从西门外的土路,往西南门外的官道上走,全是些树林土坡,很不好走。她和刘太监,坐在马车翻斗里,像两颗糖炒栗子,在大铁炒锅里上翻下倒,颠得都快碎了,哪里还能马上想出办法。
“大人……求求你!慢些,张娘子晕的……快不行了……”
“呕呕……”
赶车的、那个右手纹着青狼的男人,听着后面俩人都快把肚子吐空了,却高兴地哈哈大笑。甚至每回、张洛就快被从车上颠下去的时候,他就把车、越发赶得好像飞起来一样。
张洛瞧见:前面不远处又是个土坡,而张醒他们为了追岳虞候,也走得好像个花生大小了。
她就一脚踩住了刘太监,对这个漂亮的宦官,做了个很凶的脸色,然后转头、去哀求纹着青狼的军汉:
“好汉……啊!还求赶的平一些,小女子等实在把不住车了……我等也不可能去哪里找什么救兵,还求走慢些?”
刘太监听懂了这暗语,脸都吓白了。
果然,纹青狼的男人见马上要过土坡了,就使劲朝着马屁股抽了七八下,那马就好像疯子一样往土坡上奔。
这坡很陡,所以车上冲的时候,速度已经慢了下来;而且,那翻斗没有后挡,又几乎成40度翘起来,上面的稻草和杂物不断朝车下掉。张洛便乘机把刘太监也蹬了下去,还喊:
“好汉,停车呀,我的伙计要掉下去了……”
纹着右手的男人自然又是一阵大笑,连头也不回,打马跑得真的飞了起来。
跑了足足半个时辰,那马吃不消,口吐白沫,倒在了路上。赶车的纹身男下车一看,这才发现,刘太监真的不见了。
“那个……太监呢?”
“好汉,他……掉下去了呀。不知道是死是活?求您容我回去找找他……”
男人想起张醒等就在前面,脸都白了:
“你这女子,若敢和大人说半个字,我便……”
“好汉,张大人要抓的是小女子,您若为难小女子,如何向张大人交代?不如,我和张大人说,是我那同伴乘机跑了?”
这时,前面,远远的、回来一个张醒的随从。
男人赶紧对张洛点点头。然后,他掏出随身的匕首,就要给累倒了的马的脖子上,一刀。
张洛赶紧拽着他:
“说不定是张大人嫌弃我们走慢了。不如赶紧去追?”
“妇人之仁!”
纹青狼的男人总算放了这匹马。
“小女子本来就是妇人嘛!可是,既然是郭仙人招待了你们,如何还杀他堂兄弟耶律杜兰啊?”
纹青狼的男人便用腰带绑了张洛,牵着:
“就是老郭让我们下的手。现在辽国的皇帝死了,近支们都想自己当皇帝呗!”
“可是,辽国不是亡了吗?”
“若是老张成了事,到时候,女真和宋国打!老张就是一国,老郭也能成一国。”纹青狼的男人看见张洛心肠软,又不敢反抗自己,不由得对她放松了警惕。
“那你们还找什么遁地术啊?”
“所以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要是有了遁地术,那女真人到时候怎么抓老张?他就能随时随地跑了!”
张洛这一次真的是发自本心的惊愕了:这张觉还没真的揭竿造反,就已经在谋划他自己跑路的事情了。
“可……那你们怎么办?”
“嗨,跟着谁,不是都一个X样?!”
纹青狼的男人,看看骑马过来接他们的人还没到跟前,又小声叹了口气:
“他兄弟吃人不吐骨头!”
“……”
不知道怎么,张洛想起了、被现场经理残酷压榨的小工们背后的议论来。
“你们快点!大人已经看见岳鲲的车马了!”
这时,来接他们的一马一人,也赶到了离他俩还有一丈远的地方,大喊。
纹青狼的男人便不再和张洛搭腔。
等两个人跟在骑马随从后面、总算赶上了张醒,张洛也看见了一天没见的岳虞候。
他已经去了平时的铠甲,穿着一身冬天的黑色棉服,头上戴着一条同色的摸巾,跨着一匹大青马,托着两个包袱和一支连着红缨的长枪,在一片残雪、黄土和干草中的官道上,反倒更英气勃发了。
张醒赶紧叫纹着青狼的男人把张洛,拉到跟前:
“岳虞候,你看!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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