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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巴不得你去死

甄好好没说话，纤长的羽睫脆弱地颤着，像死去的蝴蝶，无力地从空中坠落。

贺行舟用温热的指腹抚平他蹙起的眉心，凑到他耳边，嗓音低沉，他说：“小长安，我爱你啊。”

贺行舟走了，他的这句话却留了下来，像一把锋芒逼人的刀，一下一下地刺进甄好好的心窝，疼得他忍不住呜咽，眼泪沁出紧闭的眼眸，顺着眼角滑落，滚如鬓发中，再看不见了。

过了午后，天气开始阴沉起来，乌云密布，像是要落雨了。

甄好好靠在床上，清冷的目光看着窗外被风吹得不停摇晃的树枝，张了张嘴，说：“去，外面。”

贺行舟给他掖了掖被子，笑得温柔：“小长安，不要胡闹，要下雨了。”

甄好好却像是没听懂一般，转脸看着贺行舟，苍白的脸上表情淡淡，墨色似的眼眸直直地看着贺行舟，一字一顿地说：“去，外面，你说过让我出去的。”

贺行舟摸了摸他的头发，“今天要天气不好，我们明天再去好不好？”

甄好好没说不好，也没说好，就那样讷讷地盯着贺行舟，似是在无声地控诉他的食言。

僵持了一会儿，贺行舟先撑不住了，叫人推来轮椅，自己小心将甄好好抱上去，给他裹上厚衣服，慢慢推着他在院子里逛，巧月姑姑则拿着雨伞跟在后面。

路过一方小莲池的时候，甄好好让贺行舟把轮椅停在小桥上，他扒着栏杆，看着花叶凋零一片荒芜的水面，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来。

“姑姑，你看，小鱼这是在打架吗？”他指着池中游弋的两尾观赏鱼，脆生生的声音让人听出了许久不闻的活泼。

巧月姑姑赶紧上前，顺着他的话讲：“是啊，他们俩应该是好伙伴，在嬉戏呢。”

“真好，他们是好伙伴呢。”甄好好还是笑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尾小鱼，语气却没由来地让人感觉到了一丝寂寞。

贺行舟蹲在他的身边，牵着他略有凉意的手，抬头看着他笑道：“小鱼有伙伴，小长安你有我啊，都是一样的。”

甄好好转头对上贺行舟的视线，脸上笑容不变，但贺行舟却不能从他的笑容里看出半分欢喜，他语气淡漠道：“是啊，小鱼被圈养在这方小池里，而我也被你囚禁在东宫，都是一样的，都是失去自由的囚徒。”

贺行舟唇边的笑意凝固住，他眨了眨眼，眼神瞬间冷漠，“小长安，你为什么就是喜欢惹我不痛快呢？”

甄好好快意一笑：“因为你不痛快，我就痛快了，贺行舟，说真的，我巴不得你去死呢。”

他话音刚落，天空便闪过轰隆一声雷响，沉闷而压抑，紧接着，淅淅沥沥的雨滴扑洒而下，巧月姑姑刚打开伞，就被贺行舟一把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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