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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对不起,骗了你
可是鸣玉的声音无比的冷静:“她还活着,我们得想想怎么才能找到她。”
她不是在胡说,因为知道真相,所以她知道阿澜不可能死。
这虚幻世界要崩毁,有两个办法,一是彻底毁掉轮回镜,二是阿澜死亡。
但是现在一切都还好好的,那就说明阿澜也没事。
只是……
鸣玉皱起眉,想到阿澜出事的那一天,世界忽然动荡起来,有一点要崩毁的迹象。
虽然很快又稳定了,但是那异常她还记得。
那说明阿澜本来差点就要死了,只是出了什么意外,她才又活了下来。
“找到温遇,我们就能找到她了。”鸣玉眼中闪过一丝暗芒,说道。
“温遇?”陆紫焉皱起眉。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温遇为什么要这么做?宁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的目的是什么?
忽然又担忧起来:“靖王还没撤兵,但是殿下的情况……”
“靖王很快就会撤兵。”鸣玉的语气无比笃定,“他不会再出兵进攻了。”
“为什么?”陆紫焉拧眉,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鸣玉冷声道:“你以为他是想干什么?攻下兰陵城吗?不,他只不过是想要杀了阿澜而已,如今目的达到了,不撤兵还留下来干什么?至于选择用这种方式——”
她冷笑了一声,笑容里满是嘲讽,“可能是想证明什么吧,但是骗得过别人,骗得了自己吗?我倒要看看他卫沉音是不是真的从此就道心坚固牢不可破!”
“你说什么?!”陆紫焉神色惊愕,没注意她后面奇怪的话,只注意到前面的关键。
靖王这么大张旗鼓,就只为杀掉阿澜?这怎么可能!
鸣玉只觉得心冷极了,也不在乎他信不信,她也知道她这说法在别人看来有多离谱。
仰头看向天际,她一双眼睛暗沉沉的,心想靖王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还是……
她心头刚刚浮现出一个猜想,忽然里面传来惊呼:“殿下!”
“滚——!”洛长天暴怒沙哑的声音。
陆紫焉和鸣玉急忙转身冲进去。
牧瀚等人正床床榻上的洛长天死死按住,顶着洛长天要杀人一般的骇人目光,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殿下!”牧瀚悬着心劝道,“太子妃出事,是臣的错!一是没有查明事实还太子妃清白,二是没有洞察那贼子的伪装,竟然让他害了太子妃!臣愿意承担责任!稍后殿下便是要杀要剐,也绝不会有怨言!但是现在靖王还未撤兵,在外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攻打过来!请殿下先以大局为重!”
吴长岭紧跟着跪下,“属下也有错!若不是属下无能被温遇那贼子囚禁起来,也不会他顶着殿下的身份肆无忌惮也没人揭穿!”
陆紫焉上前帮着牧瀚等人压制住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洛长天,嘴上什么都不说,可是他是心里最为愧疚的一个人。
那天早上“洛长天”吩咐他去办事,他听着情况紧急,竟然没有多想就相信了,却没想到那根本就是温遇支开他和鸣玉的诡计!
等他们发现不对劲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臣愿意领罚!”地下哗啦啦跪了一片。
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在夜袭当晚受伤的殿下,竟然会是假的!
对于洛长天的身份问题,洛长天身边知情的只有吴长岭,还有陆紫焉。
洛长天从十来岁开始就患上了一种怪病,每个月的月初都会莫名其妙地陷入昏迷,至少要持续一天时间才会醒过来。
这一开始没什么,但是等他手中权力渐渐壮大,这样的怪病就带来了各种各样的麻烦,有一次在战场,被敌方发现他的异常,趁着他在昏迷当中,军中没有主帅之际,发起了进攻。
那一次损失异常的惨重,是洛长天上战场以来的第一个败仗!
那时候他身边已经有了吴长岭,但是吴长岭也拿他这情况没办法,恰好在这时遇见了温家被流放的原配嫡子温遇,发现对方竟然和他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洛长天心里就有了个冒险的想法——他将温遇培养成了自己的替身,在每个月的月初代替他出现在人前。
那时候他身边还没有陆紫焉,知情的只有吴长岭,以及傅清窈的父亲傅堂,傅清窈也是因这关系无意间知道了他的秘密。
当时傅堂劝过洛长天,说这样做十分危险,但是洛长天自认能够掌控温遇,还是坚持了原先的想法。
却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真的会栽在温遇手里!
为了以防万一,洛长天还给温遇喂了毒药,每个月需要吴长岭给解药才能活下去,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温遇都敢这么做!他不要命了吗?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么多年的磨合下来,温遇早将他的各种习惯和性格牢牢掌握,所以这次吴长岭被关起来,陆紫焉又被支开,其他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
而他对洛长天下手也格外的狠,趁他昏迷,给他用了多种强效的迷药,以及几种让身体虚弱的难解的毒!
他知道洛长天的可怕,所以不敢大意,洛长天最终靠着极强的身体素质提前醒了过来,但是也已经来不及了。
在听到阿澜的死讯的时候,他瞬间失去理智,不知轻重将阻拦他的下属打成重伤,冲到城楼下,疯了一般去寻找阿澜的身影,却遍寻不见。
冲上来的敌军不知被他斩杀了多少,身上的衣裳都被染成了厚重的红,他却浑然不觉,依旧在尸山血海中穿梭,前来找他的下属臣子无一人能近他的身。
最终到底还是扛不住身体的虚弱,五脏六腑仿佛都已经被毒药渗透,但是那疼痛都不及心脏处的十分之一疼。
那里空荡荡的,仿佛被人挖走了什么。
他猛然吐了几口血,长剑撑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的,心里仿佛又有愤怒和不甘在燃烧。
还有那无边的痛楚和悔恨,仿佛要将他给淹没了。
他都没法想象,他的阿澜当时是如何的绝望,她肯定也是很疼的吧?
她那么娇气怕疼,他打她一两下她都要疼得掉眼泪,她那么脆弱敏感,他冷落她一点,她就要胡思乱想心慌意乱,泪汪汪地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她那么信任卫沉音,平时虽然怕他生气不在他面前提,但是每次说起,眼里的情感都没法隐藏,可是那个人,是怎么回报她的依赖信任的呢?
她有多疼、有多难过?
怕是他如今的双倍也比不过。
他又恨自己,竟然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若非他的自负,她怎么会出事?
“温遇——!!!”
他必定要这两个害了阿澜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猛地又吐了一口血,他最终被守在一边伺机而动的下属们带了回来。
可是再次从昏迷中醒来,他的理智依旧没有回来,一个人在他面前不小心说了一句“太子妃死了”,都被他暴戾地给扭断了脖子。
一个没看住,他又要冲出去找阿澜,可他身上余毒未清,还有不少伤,牧瀚等人没办法,怕他这样子出去会出事,只能顶着压力将他牢牢看住,在他暴动起来时合力将他压制,尽量不让他出这屋子。
“滚!!”洛长天猛地一掀,牧瀚被大力掀飞出去,浑厚的内力让他受了严重的内伤,一落地就喷了一口血,他翻身跪在地上,心中却不敢有任何怨怪。
他有罪,该死。
在出事之前,他一直都笃定,和靖王勾结的人就是太子妃,可是直到太子妃死了,他被鸣玉揪着暴打了一顿,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和靖王里应外合的人竟然是温遇!靖王竟然想要太子妃的命!
怪不得太子妃死了之后,他竟然直截了当就放了他们回来!还收了兵再没有进攻的意思!
“……出去!”洛长天声线不稳,紧握成拳的手上青筋暴起,翻滚着的暴虐情绪几乎要将最后一丝清明给吞噬,他的身体因为隐忍而微微颤抖,包扎着伤口的绷带已经渗出了血迹。
“殿下?”吴长岭小心翼翼地抬头,见他情况勉强稳住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几乎想要抬手去擦一擦脑门上的汗。
“滚!!”洛长天眼底又浮现出骇人的猩红,吴长岭还想说些什么,鸣玉直接将他拎了起来,往外面一扔。
其他人也被赶了出去。
在洛长天的情绪又一次要暴动起来的时候,鸣玉及时道:“阿澜还没有死!”
洛长天猛然睁开眼睛,速度快到残影般一下子冲到她面前,死死揪住了她,“你说什么?!”
胳膊被抓得生疼,但是鸣玉脸色都没变一下,正要开口,忽然看见旁边的陆紫焉,她道:“你先出去。”
陆紫焉一愣,看了她一眼,而后沉默地离开。
……
鸣玉离开后,洛长天攥紧了手中那个荷包,眼底终于渐渐被清明取代,只是那些痛苦仍旧还未消散。
脑海中还有各种纷杂的画面闪过,他什么都看不清,但是总觉得,失去她的体会,他这好像是第二次尝试了。
轻吻着荷包,他哑声说:“阿澜,等我……”
……
阿澜在床上休养了几天,就能下地正常行走了。
赵大娘很是热情,每天没事都会过来陪她,见她能下地了还带她去认识村里其他人。
村里有不少和阿澜同龄的姑娘,性格都淳朴良善,见了阿澜的相貌,惊异一番后也并不嫉妒,反而还喜欢往她身边凑,以和她交朋友为荣,做什么也都喜欢叫她一起。
阿澜和她们相处了一些,抑郁的心情好了一些,脸上也见了笑。
温遇瞧见,悄然松了口气。
这个地方叫浣水村,风景秀丽,人也美好,阿澜待了一段时间,就觉得一直待下去也挺好的。
只是有一天,温遇外出归来,阿澜发现他有些焦灼。
“怎么了?”她问道。
温遇道:“这个地方我们可能不能待了。”
阿澜愣了一下,“为什么?”
温遇看着她,“那些人恐怕要找过来了。”
阿澜慢慢垂下眼,沉默一阵,还是问道:“那些人……是哪些人?”
温遇道:“是殿下的人。他们可能以为你已经死了,这次怕是来找我的。”
顿了一下,他有些艰涩地道:“阿澜若是害怕,那我们就分开……”
话没说完,阿澜就道:“我一个弱女子,还什么都不会,若是没了你在身边,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
其实这些日子温遇教了她不少在外生活的诀窍技巧,她都记牢了,就是没有温遇陪着,她自己小心一些,也不会出什么事。
但是既然温遇是为了她落到这步田地的,她怎么能在这种关头扔下他?
温遇似乎笑了一下,隔着面具,阿澜都能感到他的开心,她走到一边,去收拾东西,“我们接下来往哪里走?”
温遇说:“先往北,之后再见机行事吧。”
两人收拾了东西,第二天一早就跟赵大娘等人辞别。
赵大娘他们都很是意外,又有些不舍:“怎么之前都没听你们说呢?走得这么突然,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温遇道:“多谢大娘好意,不过不必了,我们兄妹是去投亲的,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这种意外,本来前些天就要走了,只是我妹妹身体还未大好,就多待了几天,这下是真的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已经过去这么久,怕亲人没接到信会担心。”
赵大娘就不好再留,转身回家找了些干粮出来,硬是要让阿澜他们带上。
那些个刚刚和阿澜熟悉起来的姑娘,也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
阿澜也有些伤感,她很喜欢这些新朋友,但是不能再留下了。
一一辞别之后,他们离开了浣水村。
他们一直往没有人的地方走,阿澜走得很急,不想让人追上,可是温遇却和她相反,好像一点不着急似的,在野外都还惦记着让她过得好一些。
忍了两天,阿澜没忍住跟他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慢了?”
“不慢,”温遇笑了一下,“不用这么着急,他们现在很可能都还没找到浣水村,要追到我们,恐怕要花费一些时间。而且这样的地方,哪里都能藏人,就算被追到也不用担心。”
阿澜有些疑惑,明明之前是他那样焦灼,说要赶紧离开,可是现在又不急了,怎么回事?
温遇不再多说,他去找了些合适的树枝来,给阿澜搭了个小木屋,或者说小棚子,周围哪里都是绿叶,看起来还挺好看。
又找了防蚊虫的草药来,给她放在边上。
接着交代了阿澜一句,让她别乱跑,有危险就赶紧出声求救,然后离开了一会儿,就带回来两只野兔。
阿澜过去要帮他处理,被他避开,笑笑道:“你不会,别给我添乱,感兴趣的话在一边看吧。”
他动作很利落,血腥的场面竟然也被他弄出优雅的美感来。
阿澜看了一会儿,目光忍不住转移到温遇身上去。
她总觉得温遇越来越奇怪,变化得最明显的就是对她的态度上。
她刚刚醒来的时候,他虽然不再像以前一样叫她太子妃,开始直呼她的名字,但也是不敢和她太过亲近的,现在却好像变了个人,和她说话都亲昵了许多。
像“别给我添乱”这种话,以前是不可能说的。
“我去生火。”阿澜起身说。
温遇立即放下手中的兔子,道:“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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