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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阳子第一眼就看到了秦九轻, 同时看到了他手中的那把剑。
紫气乍泄,却绝非紫品。
那是一柄无品的魔剑!
这就是秦九轻张狂的本事?他以为拿了把魔剑就能挑衅天虞山、横行十二仙山了?
狂妄!
淞阳子盯着秦九轻:“凭你也敢杀了本座的爱徒!”
秦九轻抬眸看向淞阳子,深紫色瞳孔死死锁住了眼前人。
天虞山的种种经历挤入脑海, 爹娘惨死的噩梦疯涌而至, 真相大白后淞阳子的丑恶嘴脸让他恶心至极。
道貌岸然, 人面兽心。
身处仙门, 心如厉鬼。
光风霁月的正道修士, 做的全是比魔修还要泯灭人性的腌H事!
骨链叮铃, 窃天周身爆发出惊人的深紫光芒,这几乎不能说是紫色,已经是撕裂空间般地至黑, 至黑深处有紫光闪过, 那一抹亮芒映出的是不甘、是恨、是刻骨之仇。
秦九轻连一个字都懒得给他。
与人说人话。
与恶鬼, 只有利刃!
秦九轻执剑, 出招, 行动迅如闪电。淞阳子后撤,一道闷雷砸向秦九轻, 魔剑微挑,轻松劈开了这道闷雷。淞阳子微讶, 他没想到一个区区金丹境修士竟然有这样的气力。
金丹境竟修出了命气?
不对……
这哪里是命气!
淞阳子瞳孔猛缩, 他祭出法器, 一道道雷密密麻麻地砸向秦九轻。这些雷早已不是寻常俗世能见到的闪电, 而是被灌注了元婴之力, 堪比天罚的劫雷。
修士畏雷劫,这雷击但凡有一道落在秦九轻身上, 他都会皮开肉绽。
可他的身法犹如诡魅,竟似比闪电还快!
淞阳子错愕于他的身手, 更错愕的是……
秦九轻的剑法。
淞阳子倒退数十丈,离开了青塘村上空,他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会天虞山的亲传密术!”
这分明是月知子独创的扶摇步法和云倾剑术!
别说外人了,连他都不会。
整个十二仙山,唯有君上暝会。
他不可能教给任何人!
秦九轻一剑直刺,破了淞阳子的雷盾。
淞阳子大惊,慌忙祭出法器,挡了这一剑。
他这法器已是金品中的佼佼者,从千年前便追随于他,这些年他在法器上下了大功夫,将它提升过很多次。
可如今……
魔剑刺进法器,虚空般地黑紫色侵蚀了法器上的金芒。
淞阳子:“不!”
法器砰地一声,碎成了半空金光。
他的法器,与他内府相连的法器,被毁掉了!
淞阳子倒退数十丈,胸口一甜,溢出了鲜血。
眼看着那魔剑如跗骨之蛆,又追了过来,淞阳子哪还有半点大意,他催动分|身,试图绕过魔剑去偷袭宿主,也就是秦九轻。
魔剑威力再强,但宿主仅是个金丹境修士,只要将其斩杀,这魔剑也会遭到反噬!
然而他的分|身尚未接近秦九轻,便被一股不知哪来的气力戳没了。
白小谷怕人,但不怕鬼。
元婴境修士的分|身,在早期仅是一缕‘魂’,鬼和魂有相同之处,都是白小谷的指下灰。
分|身与本体意识相连,所以那一瞬淞阳子看到了白小谷。
巴掌大的小人,绝世的面庞。
淞阳子心神巨震:月、月知……
他……他……
噗地一声。
淞阳子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无数不属于自己却又是自己的记忆涌进脑中。他额间青筋鼓起,一张本就凌厉刻板的脸越显狰狞可怖。
他眼中尽是血丝,眼白近乎于猩红色。
杀孽过重,濒死入魔。
此生不得入轮回。
淞阳子咬破舌尖,望向秦九轻的视线满是狠戾:“你……还活着。”
秦九轻执剑抵在淞阳子的心口处:“不仅我活着,我的父母也都活着。”
淞阳子面色大变,旋即他放声大笑,笑声张狂又绝望:“你杀了我又如何,你阻止不了,谁也阻止不了,谁都……改变不了!”
秦九轻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腔。
淞阳子早没了那仙风道骨的模样,他头发散乱,目眦欲裂,周身尽是疯狂外泄的命气。
死在这股神力之下。
他不后悔。
月知。
淞阳子看向那巴掌大的小人,直直地看着他。最后他干枯的唇动了下,无声地说了三个字:凭什么。
生之因你。
死亦因你。
你凭什么主宰一切。
淞阳子魂飞魄散。
轰地一声。
一道巨大的雷声响在天际,紧接着是乌云密布,大雨磅礴。
十二仙山陨落了一位元婴境修士,所有仙门皆惊诧不已。
元婴境修士,若非强行破镜,几乎没有死亡的可能。
况且这般情景竟是被人击杀……
怎么回事?
鬼界终究是开了吗。
上古魔修终究是挣脱桎梏,为祸人间了吗!
谁死了?
天虞山第一时间收到了淞阳子的死讯,碎星峰那座矗立千年的雕像,在一道雷击下,碎成了一地薄灰。
魂飞魄散,元神散尽。
世间再无淞阳此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井弘文被斩杀,众弟子虽错愕却不至于心惊肉跳;淞阳子被斩杀,这就太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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