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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咬牙,抓着伞朝着许锐走掉的方向追去,前面撑伞快步行走的人群之中,有个人忽然转过身,飞快地走入路边的一家帽子店里。
我下意识地追了上去,那把伞,那个身影,太熟悉了,熟悉到就算只是惊鸿一瞥,我也能认出那个人来。
我缓缓走到了最后一排货架,架子上整整齐齐,从上到下都放着帽子,我轻轻地取下一只帽子,货架对面却没有人在。
我并不知道,其实是有人的,只不过在我拿开帽子的一瞬间,那个人蹲下了身。
我以为是我出现了幻觉,因为潜意识里太想要见到谢逢,所以产生了幻觉。
那个时候不也是吗?
昏过去前一秒,我听到了谢逢的声音,看到了他焦急朝我奔来的身影。
可是不是他,无论是下午扶住我,带我去医务室,还是在大雨里抓住我的手腕,将伞放在我肩膀上。
统统不是他,也不应该是他,不可以是他。
我深吸一口气,眨掉眼里的水汽,我握着伞走出了帽子店,撑开雨伞走进了雨中。
回家,打开家门,爸爸的轮椅停在落地窗前,他安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雨。见我回来,他深黑的眼眸里,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他对我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回来啦?”
“嗯,今天有没有哪里痛?”近来他的身体开始疼,像是用千万根针一起扎在身上,把他疼得脸色苍白,甚至是浑身衣服都湿透。
“没有。”他说,“今天还行,没有哪里特别疼。”
我打开冰箱,里面可以吃的东西已经不多了,米罐里的米也没剩下多少,还有爸爸的药也没有了,明天得大采购才行。
这么想着,我煮了面条喊爸爸吃晚饭,然后做好他明天中午吃的饭菜。
每天我都会把第二天的午饭做好放在家里,我在学校的时候,他就不会没有午饭吃。
他已经连给自己做饭,都已经无法做到了。
但是没有关系,就算他只能躺着,连轮椅都坐不了,我也想要他活着。
如果连爸爸也消失了,这个空荡荡的家,我要怎么待下去?
因为晚上要去超市,白天要上课,我只有趁着中午的休息时间去给爸爸买药。因为经常去医院,爸爸那个病室的医生护士已经几乎全部都认识我了。
我拿了医生开给我的药单去缴费,小心地拿出贴身放着的钱包,一张一张数着钱。
“傅斯宁?”有人在我身后,语带惊讶地喊了我一声。
我回过头来,进入眼帘的是许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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