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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云雾缥缈,如临九天,更衬得三人轩轩高举之概,翰逸神飞之态。
南之邈看着殿下三人展拜毕,低低笑说道:“今日贵客驾临,幸何如之。”
那家的家主便连连道:“岂敢岂敢,南尊主上慰天帝圣心,下安黎庶兴亡。功名贯天,莫大之勋。犬子不肖,蒙尊主、少主、二公子青照,得入无念境修习,实乃无上荣光。是以,此行谨备薄礼前来,且稍尽微忱。”
说毕,那家女主人盈盈上前,将贺礼交与阶上仙侍。
这家礼毕,退下。又有下一家来至。自各有奉承、谦抑辞句,说之不尽。
如此一家一家的上来,再一家一家的散出,来往不绝,直闹到日暮方止。
到了晚间,无念境内外上下各地掌灯,一时间香烛辉煌,锦天绣地,无一处不华光璀璨。
彼时众弟子暂别了眷属,都一齐往启明殿后祠堂中来。木惜迟也便归入弟子丛中,堪堪迈入槛内,列在最末。
头顶便是一块黑沉沉的匾额,上书“东极青华”四个大字。便知这祠堂内供奉的是太乙救苦天尊的遗灵。
就听一个仙侍唱喏了一声,人群便从前至后,如大风吹倒了麦穗般一溜儿跪下。
正位一尊神像,端坐于九色莲花座上,九头狮口吐火焰,簇拥宝座,头上环绕九色神光。
供桌上素烛贡果,五鼎四簋,色色齐全。其后便是乌泱泱满地跪着的人丛,为首的那人,背影月白风清,正是南壑殊。南之邈却跪在左次,南岑遥在右,比南之邈越往后次。
众人皆屏气肃穆,呼吸不闻。
一时又有礼官颂奉太乙救苦天尊宝诰,唱念功德,万真环拱。
此番诸多仪注,难以详记。
且说木惜迟,白日里藏在一角,几乎凡所有同侪家人他都一概亲见了,心内不禁作思道,人家的父母亲眷皆是年高有德之士,再不济,略有几等小门小户,那说话行事也拿得出全副体统来。独自己父母偏是那等够不上高台的荒疏之辈。虽系亲父,然于父子情分上十分亏欠,这等场合说不来便果真不来,一封信就打发了。
转念又一想,幸而不曾来,若来了,南府人见了这众多齐全厚密的人家,再一见自己那一对父母,指不定心里会怎样的懊糟。尤其南壑殊,只怕连我一并也要看厌了。
如此愁肠百转熬煎到晚上,又眼见这等阵仗,自是十分罕然,遂将失亲少眷的惆怅暂去了大半。此刻跪在队尾,同为首的南壑殊遥遥相隔,又想起连日来的亲密无间,不禁又心内稠密,竟有些失神。
南之邈父子三人礼毕起身,转过脸来面向众人。礼官发令,而后所有人才敢陆续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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