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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是我……害死了师尊……
季青虚忽然间就有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倏地睁眼, 转身，伸掌将背后为弥道君滚滚输送的法力截断，又抬手扶住了师尊略略向旁侧倾倒的身体。
为弥道君眼圈处重重的倦色, 却十分惊喜：“虚儿, 你醒了！”他挣脱季青虚的手臂, 身体前倾, 掰住季青虚的肩头前前后后看了看, “虚儿你感觉怎么样？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看着师尊憔悴得不成样子的身体, 季青虚虽没有和原主大师兄一样与师尊有那么深的羁绊，但看到对方为自己做到这般程度，直到现在还在关心自己，他觉得心中无比酸涩。
“师尊, 你何至于此……”
为弥道君先是一愣，然后又如往常般些许弯了眼睛, 他伸手, 先是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摸上了季青虚的头, 如多年前那般。“你是我徒弟, 我是你师尊, 我至多远都是应该的。”
真的只是因为师徒吗？季青虚想到师尊从大乾皇宫回来后的那一晚异常, 觉得这里面定还有别的隐晦。
师尊脸上笑容如往日般和煦, 却疲态尽显。季青虚想到了什么, 他连忙捉住师尊的手，便探向其手腕脉搏处。
为弥道君毫无防备，被扣住了脉搏，他一惊，慌忙挣脱了开来。
却为时已晚。
已窥得对方身体状况的季青虚瞳孔骤缩, 下一瞬他伸向前方的手跌落，面如死灰。
长达五年没日没夜的内力消耗已经严重损伤其灵根，师尊看上去只是憔悴疲惫了些，但实际上，师尊他，没有多少寿元了……
如此下来没多久，哪里还用季青虚他去害，师尊直接就狗带了好吧！
系统：【本来在原书中，大师兄季青虚身体状况是健康的，而因为宿主你更改了剧情，致使自己生命值大幅扣除，为弥道君用一命抵一命的方式救治大师兄，因此……】
“因此，结果师尊还是因我而死，”季青虚眼中瞬间灰暗。
系统：【宿主是的。】
还真是，冥冥之中，一切都转到了其原来的模样。
为弥道君看着徒弟的脸色，觉得心慌。他左手握着刚才被季青虚探测过的手腕，探过头去，小心道：“虚儿，我没事儿，休息几天就好了。”
命都快没了，这是单纯休息几天就能好的事吗？！
若是按照原书中走剧情，最后他出手把为弥道君害死，季青虚还能给自己洗脑，自己是被迫的。
可是现在师尊却是因为自己的擅自行动而受伤，散尽了一身修为和寿元，再加上整整五年的陪伴，整整五年哪怕看不到一丝希望也绝不放手，这让他怎能就这么安心旁观？！
季青虚胸中的情绪突然间被点燃。
“不，师尊，这一定有解决方法的！”季青虚摇着头，拼命搜寻脑中知识。
他脑中叮地一声，忽然想到了方才原主记忆里提到，师尊的师妹为雅道君当年替乾皇更改气运。他若是寻到为雅师叔是怎么做的，是不是，就能给师尊更改命格了？
季青虚仿佛隐隐看到了一丝希望。他闭着眼，拼命地在原主大师兄的海量知识库中找寻。按理说，为雅师叔可以做到的这套改命之法，师尊肯定会，并且原主大师兄作为他的徒弟，没有不传授给原主的道理。
可接管这具身体已经很久了，原主大师兄的知识库季青虚已经熟悉了个七七八八，但季青虚四处却四处搜寻不到。
没有，还没有，快点出来啊！……他心急如焚，却一直遍寻不获。而这时，脑中却仿佛有什么东西隐约浮现，这部分记忆从未见过，甚是陌生，奇怪的是，却没由来地让他内心深处觉得十分熟悉……
有些难受。季青虚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扶住脑袋。
师尊神色紧张：“虚儿你这是怎么了？”他观其反常之态，脸色一变，“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
而这时在季青虚脑中，一套由阵法主导的祭祀方法变得无比清晰。
他猛地睁眼，按住师尊的肩膀，“师尊你好好休息。我……不会让你死的。”
……就当，是为了原主。
季青虚手中捏了个诀，身形瞬间消失。
下一瞬他出现在为弥山的最高峰。从这里俯瞰下去，远远便能依稀望见大乾皇朝的帝都。当年，大乾建都时，特意挑在了为弥山旁边。而后来，为弥道君就山在此成立门派。故而形成今天的格局。
祭祀需要的法器并不难找，季青虚的储物空间里便有。而关键在于这阵法。
季青虚记忆中异常清晰地浮现着一个古老的阵法。他此时所处之地，是为弥山的最高峰，整个门派依山而建，实际上这山便是门派的依附，山的最高峰便是门派的宝脉，气运汇聚的关键之处。
他想也不想，咬破指尖，伸手便在脚下画了起来。手下动作行云流水，竟是如刻入骨髓般地无比熟悉，古老的阵符慢慢成型……
季青虚猛地抬头，微微睁大眼睛。
世界像是完全变了个样。脚下的山川河流、远处的城都楼宇，此时在他眼中，都在慢慢涌动着丝丝缕缕金色的似气似雾的东西，或浓或稀，或明或暗。
……这就是，师尊说的，气运吗？
季青虚从未见过，却已暗暗确信了。为雅师叔当年虽然看上去只是改了她的心上人的命，但因为她心上人的身份太不一般，故而，最后事实上扭转的却是整个天下的运势，当然这代价也是无比之大的。
季青虚看着眼前丝丝缕缕的金色运势，暗暗心道，他既不想要扭转天下，也不想要以身献阵，他只想要师尊活下去。
祭祀阵法已成，可以起阵了。他紧握着灵剑，站在阵法旁边，伸出左臂。这时灵剑却发出阵阵嘶鸣声，有些暴躁，似是极不愿意。
季青虚皱眉，手腕一动，一股鲜血凌空洒向地上，阵阵血腥味从阵法正中央开始弥漫开来。
顿时，古老的阵符开始明灭闪动，脚下土地有些抖动。
季青虚稳了稳身形，目光紧紧盯着阵符中央。阵法开始生效了，得了季青虚的血的滋养，地上如同有个沉睡的巨兽在慢慢苏醒。季青虚眼看着周围的金色气雾被牵引着朝阵中吸收，阵法的另一头是一个法器，里面祭着他师尊的生辰八字。
他像在催眠说服自己一般，低声喃喃道：“我只借一点气运，只一点点就好……天下这么大，平均下去每人只借一点点，不会有大碍的……”
法器明明灭灭，季青虚有些激动，因为他已经能感觉到他师尊的命格开始变亮了！
却不知道此时他的眼中瞳孔深处，隐隐红光闪现……
“你在干什么！！”
背后有人厉声道。
季青虚回头，只见为弥道君面容严肃，又惊又怒。他没来的心中一慌，张嘴：“师尊……”
为弥道君两步跨了上来，扫视周遭，顿时明白了一切。他倏地转头看向季青虚：“你终究还是想起来了……”
师尊眼中沉沉痛意：“虚儿，你糊涂了。”
说着便一掌打翻祭祀摆的法器，要破坏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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