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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傅叼着烟轻蔑走出修理房,朝他啐一ko唾沫,说道:“做学徒的没有不挨骂的,只能受着,省事又体面的工作都是大学生的,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考学,来我这受罪。”
许向北把脸埋进抱起的手臂中,一动不动地停了半分钟,然后拍拍屁股站起来,好像无事发生,笑得轻松,道:“师傅骂得对,您辛苦。”
刚开始工作的空挡,他也曾想过高中在学校时意气风发,憧憬未来的模样,那时候班主任让他们在纸上写下高考时的目标和理想。
许向北写的是:希望读个能挣大钱的专业,我要带着我爸妈和我弟走出旅安镇,去过好日子。
他也还记得自己去办退学时,班主任看向他时那惋惜的眼神。
后来,这些记忆随着日复一日狗都不如的学徒生涯渐渐模糊,忙碌辛苦的打工生活占据他生活的全部,就连把这些旧日时光拿起来重新咀嚼的功夫都挤不出来。太久远的遗憾,慢慢也就不念叨了。
从高中辍学拎着行李回来的那天下午,许向北照例在老头那买了一支冰棍,靠着柜台歇歇脚。
老头打量着他的神情,问道:“秀华让你辍学回来供胖小念书,都是她的儿子,你怪不怪她偏心?”
许向北撕开冰棍的包装纸,很认真地思索一阵,咧开嘴乐了,他摇摇头,回道:“不怪,我虽然没上学,但是胖小能有机会去城里念初中,也挺好的。”
老头摇着他的芭蕉扇,惆怅地望着屋顶那摇曳繁茂的桂花树冠,许久才无可奈何地笑笑,点着许向北的额头说:“你这孩子啊,忒厚道了,是个挨欺负的命。”
他顿了顿,收回手,又道:“不过傻人有傻福,你小子的好福气会在后头的。”
许向北ti‘an着冰棍,抬眼笑道:“借你吉言了。”
18
胖小好像被人拿走了声带,几次张嘴都说不出话来。小时候只知道爸妈下血本给他在城里买房上学,却不知道这套昂贵的房子背后还有这许多的心酸。
亲生父母留下的那笔巨款,一分都没有落在顾向北头上。甚至连念书的资格都要让给杨秀华的亲儿子。
以前他也问过妈,他问:“我北子哥之前学习这么好,怎么不念书了呀?”
杨秀华是怎么回答他的来着?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哦,你哥他自己不想念了。”
顾向北还是觉得累,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休息。
胖小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猛吸了一把鼻涕,三十岁的大男人竟哽咽着说道:“对不起哥,都怪我自己不争气。”
顾向北疲倦地睁开眼睛,苦笑着扯了扯嘴角,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滔天大恨。面红耳赤地争个谁对谁错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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