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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听见胖小那一句“我哥走了”。

“你说什么？”师颂南猛地瞪big眼睛，挺起身子，捏着胖小的肩膀，“你刚才说什么？”

胖小还在哭，边哭边抓着他的衣领，死死勒着师颂南的脖子，朝他的脸吼道：“我哥走了，师颂南，你听见没，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顾向北了，你听见了吗！”

“你死开！”师颂南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掀翻身上的胖小，手脚并用站起来，朝着顾向北冲去，“你少他妈骗人，许国龙，不会的，不会这样的，我哥好着呢，你少他妈骗我a！”

他踉跄着，险些从屋顶摔下去，终于站在顾向北身边。

他望着面前一地触目惊心的红，看得直眼晕。

“哥。”师颂南软下语气，像只小猫一样，轻手轻脚跪下去，小心翼翼蹭到顾向北身边，生怕打扰他的美梦。

“你醒醒，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呗，我们都一个月没说话了。”师颂南伸出手，悄悄拉住顾向北的手，将自己的脸贴在顾向北掌心。

“哥，我想你了，特别想。”师颂南说得很轻很轻。

贴在脸颊上的那只手，依然很粗zao，big拇指和手掌上有着big片的老茧，那是顾向北之前在修理厂打工挣钱时，因为长时间握着扳手而留下的痕迹。

那只手没有任何力气，软绵绵的躺在师颂南掌心里。

师颂南咽了ko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澈，顿了顿，他开始缓缓向顾向北道歉。

“哥，对不起，刚到旅安镇的时候我不应该嫌弃老许家常菜的饭难吃，吐了一地，还要你给我收拾。”

“哥，对不起，我不应该从学校跑出来时不告诉我妈一声，害得她误会你带我学坏，还跑到你家骂你和秀姨。”

“哥，对不起，我不应该为了师彦生的荣华富贵离开你，也不该跟胖小一起使坏破坏你跟于三cun的约会，更不该害得你在公园被小混混打伤，也不该送给你长命锁以后又再次要回去...”

......

“我不应该相信钱嘉熙，也不该不在乎我妈对你的刁难。”

“我不该答应你的事q全部食言，不该忙于工作疏忽你。”

师颂南从很久以前开始道歉，从他和顾向北见面的第一眼开始道歉，细细的，一件一件 反思，絮絮叨叨一直说到最近的一个月。

十六年弹指一挥间，说起来也快，不过几句话而已，就说完顾向北饱尝委屈心酸的一生。

师颂南说完，闭上嘴巴，试探着，轻轻把顾向北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脑门，想要感So到哪怕一丝温暖。

他已经哭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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