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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除却巫山

不说一见倾心，却有二见失魂。

我未曾流连人世间，然，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

江景岚慌乱地擦擦眼睛，低声说了句抱歉。话音刚落，便向后退一步，隐入暗处，教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舟衔默了半秒，收回帕子。

“为什么说抱歉？”他突然问。

“……”江景岚揪着衣袖不说话。

舟衔也不恼，就这么看着他。最终他还是解释了：“我弄脏了您的帕子。”

卑微的人，一滴眼泪，也是脏的。

舟衔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别想了，没事了。”

——他自己都诧异于这流畅的动作。

几支蜡烛在烛台上，焰苗闪动，恍若妖娆，被点燃的仿佛不是灯芯。

江景岚僵了一下，舟衔感觉到了，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

突然的有些懊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突兀的举动，明明解围之后就可以一言不发离开。

风御之总玩笑般的说，舟衔这种人就应当生在帝王家，看似有情实则无情。当然，这个情只是亲情，舟衔这人压根就没往男女之情靠过边。

“谢谢您……”江景岚小声道。

舟衔靠近的瞬间，江景岚只觉得自己耳边嘈杂的声音全都消失，剩余的全是胸腔里砰砰乱跳的心声。一下一下，比平时快上许多，还夺走了一瞬的呼吸。

问候声慢慢地钻入耳，最简单不过的话敲击在最柔软的地方。江景岚只觉得自己的魂魄已被被眼前人牵走，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别想了，没事了。

这一句回荡心间。

仍旧低着头，却弯弯嘴角，不止心上已对刚才那事无感了，就连眼泪留下的粘稠感都被忽视。

舟衔皱眉，似乎是不满这样的回答的。

半晌，再没听到谁的声音。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舟衔进来，许是以为外头出什么大乱子，风御之在里头也没了和季三扯淡的心思，便说要出来看看。

拉开门，风御之就见这两个沉默的人站的近，但既不说话也不对视。

“咳，无错，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见有人出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朝风御之那边看了一眼，随后江景岚就看见了风御之身边微微醉熏的三爷，立刻低头。

舟衔朝着风御之摇摇头，话却是质问季三的：“这戏楼，戏子是可以随意玩弄的吗？”

喝了酒的三爷脑子还有些不灵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舟衔问话的意思，随即回道：“啊，这个，呃，没有。”

他这戏楼也算是供人消遣的地儿，但不是乌烟瘴气的秦楼楚馆。不过，要是有人想做些不可言说的事，有足够的钱未必不行。

“刚才……是有什么人做了让舟少爷误会的事吗？”小心翼翼地询问。

舟衔再次皱眉。大概自己再也不想来这个地方了，“这种事，与其问我还不如问问你自己的人。”

被点名的江景岚苦着张脸，心道恩人你这做法不道德。

三爷这才将视线转到一边上毫无存在感的江景岚身上，语气没有往日的随意，也不带一分威胁之意，温声问：“惜之，可是有人欺辱你了？”

他知道江景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

江景岚被三爷这种调调弄得有几分不自然，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是低着头，怯声怯气道：“没有。”

这时就连风御之都有些看不下去，即使他自诩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他也清楚这里面的事乱得很，也没什么好打抱不平的，难不成直接把这个戏子买下来然后再安顿好？那怕是连原本有的一点保障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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