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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牵手和糖葫芦

如此景，熙熙攘攘，见多不怪。人潮拥挤，从前并无厌恶，也有烦意。

此刻喧嚣，便有了理由，牵你的手。

谯门画戟，下临万井，金碧楼台相倚。或非春夏，而为初冬，展露笑靥，却只觉春风拂面。

……

风御之当真是要带他出去玩，而不是为敷衍舟鹤那个老滑头。

他也没必要敷衍。

坐在轿子里，江景岚显得惴惴不安，双手放在膝盖上，背脊挺得笔直。

“怎么了？”弄得他好像会吃人一样。

“有点激动。”他深呼吸一口说，“我从来没有到外面去玩过。”

他是戏楼里被藏的最好的戏子，没有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也没有人能把他邀出去。当然，皇帝自然除外，不过他也没点过他不是么。

“季三不让你出来？”

“唔，也不能这么说吧，三爷说这是在保护我。”

风御之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人过于旖旎的脸，心道，确实要保护起来。这么个单纯绝美的小家伙，让别人白糟蹋了可不好。

“想去哪玩？”

“我不知道，我听小王爷的。”

风御之挑眉，只觉得自己刚才那句问话傻里傻气的。都说没出去过，最多是多外界好奇，哪里有什么特别钟意的地方？

“那随便走走罢了，以后出来的机会还有很多。”

“你是说，以后还会带我出来？”

“不一定是我。”风御之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让这小家伙上了心，便也认真起来。

“往后，你可以继续住在无错那儿，说不定他会带你出去。等我处理好府上的事情，你自可以多找我。若是想离开京城，到别处，我会安排。”

最后一句，是有前提的。哪天江景岚真想走了，他又已经喜欢上了，说什么也不会放手。

风御之垂眸，望着自己的手，不清楚自己的心。

“……谢谢您。”江景岚涨红脸，不知道说什么，就胡乱地道谢。

他不知道风御之待他这样好是不是别有目的，可还是感激。

“谢什么。对你好是我愿意。”风御之伸手摸摸他的头。

江景岚顺从。

“停车吧。”风御之掀开帘子对车夫道。

他们在一家客栈前停下。

掀开帘子，下了车，把手递给江景岚。

江景岚愕然：“不，不用，我可以自己下来。”

“谢绝我的好意对你来说没什么好处。”风御之笑眯眯地看他。

江景岚默然，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好在他站到平地上之后，风御之就松开了手。否则他可能就是得急哭了。江景岚想。

虽然他不是什么黄花姑娘，可他心里下意识就不想给外人牵手。在他看来，这就跟翻云覆雨一般，共赴的一定得是心悦人才好。

风御之嘱咐车夫一些事，然后告诉侍卫远距离跟着就好。说完又朝江景岚伸出手。

江景岚犹豫几秒，内心仍有些许抗拒。即使他很明白，三番五次的拒绝，可能会引起风御之的怒火。

结果风御之耐心地解释道：“乖，把手给我。现在天黑了，街上人又多，我担心我们会走散。”

“噢。”江景岚呐呐应声，伸出手，又一次被握住。

他能怎么办，就当风御之是兄长好了。兄弟之间勾肩搭背倒也寻常，不过他不够格。江景岚跟着，糊里糊涂安慰自己。

大街小巷，有人在叫卖，有人在讨价还价，也有人你侬我侬。混在人群之中，江景岚的注意力被街上新奇玩意儿分散，心中的别扭和尴尬暂时被压住。

东看看西瞧瞧，显然是被这些他人看来再普通不过的事物迷住。于他而言，所有的都那么新奇，是他在戏楼里几乎从没见过的。

冬风拂面，似乎都被热闹氛围压下点寒意。

风御之看路，时不时侧目看看江景岚，只觉得自己提议牵他的手再明智不过了——就他这样东张西望不看路，被人拐了可能还不自知。

一边嫌弃江景岚此刻傻里傻气的，一边又很享受这一时候。

顺着人流走着，江景岚忽然停住脚，立刻想起来自己的手还在风御之手里，便又走。

风御之却停下脚步，将往前走的他拉回来。

“怎么了？”

“啊，没事。”他敷衍地回答，目光却不住地往街边的小贩那儿瞥。

“想吃东西？”他顺着目光看去。

“没有……”江景岚赶忙收回目光，低下头，好似刚才做了错事一样。

风御之挑眉。他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玉盘珍馐，八珍玉食，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此刻看到街边小吃，不讨厌，但也没兴趣。可见江景岚这样，没说什么，直接拉着他到小贩面前。

“两串糖葫芦。”

“好嘞！”小贩手脚麻利地抽出两根递给风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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