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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蜃楼幻境（17）

商贩笑了笑，不掩眸中的兴味与打量，他转着笔杆慢慢说道。

“客人既然不是第一次来，那应该知道我们海市的规矩？”

商贩的这句话落下后，背后的鬼墙仿佛得到了什么信号，一双双枯槁得只剩下骨架的手指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知道。”男人微微皱起眉，厌恶的退了半步，然后点了点下颔，即便身处弱势一方姿态依旧高傲，“你想换走什么。”

商贩并不着急，以一个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男人，许久之后，轻轻笑了笑。

“我现在相信客人之前来过了，您看上去缺少了什么。”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曲，不自觉的绷直了脊背，姿态防备而警惕，瞳孔流露出几许敌意。

“不该问的，别问。”

男人冷冷的开口，苍白面容却少了威慑力，让他显得更像是一只误入狼窝的绵羊。

一只齿尖咬着狼肉的绵羊。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这里是亡人的国度，生人若是误入此地，身体会逐渐变得虚弱，如果不能在一柱香的时间内离开，胳膊上的迷迭花就会彻底凋零，永远被困在“海市”幻境中。

男人的身体已经变得羸弱，他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十倍的力气。

商贩也看出了男人的“外强中干”，不过他并没有趁火打劫。

他是个商人，良心的商人。

海市商贩从宽大的袖袍里露出一只枯槁的手，叠起的皮与皱纹让那只手看起来至少过了百岁，与商贩的外貌极不相称。

但没有人会关注这个，也没有人有兴趣了解他背后的故事。

不管是亡人亦是生人，来此地，只因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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