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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过得也很辛苦。”她幽幽叹一口气,“我为了拍戏,大冬天穿单衣,大热天穿皮草,整日整夜不能休息的时候也多了去了。为了保持身材,我什么好吃的都不能吃,有时,我觉得自己吃得连牲口都不如……”
虽然都是些吐槽的话,但虞嫣说着,忽而觉得那一切都怀念得很,就连微博上的黑粉似乎都不那样讨厌了。
“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她自嘲一笑,低低道,“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
说着,她鼻子一酸,眼泪涌了出来。
萧寰本听得心不在焉,不料,她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不由愣了愣。
“怎么办……”虞嫣擦着眼泪,呜咽道,“我要是回不去了……可怎么办……”
萧寰无语。
他最受不得这些哭哭啼啼的场面。
虞嫣却越哭越难过:“我就是觉得迷茫……如果回不去,那就……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她哭得伤心,许是听到了动静,门外的碧鸢和一众仆人侍从连忙走进来,见得这光景,怔住。
未几,所有目光都落在了坐在她对面的萧寰身上。
萧寰看了看他们,一脸无辜。
天气变幻无常。
早上起来时,原本以为会天晴,不料又下起了雨,且越下越大。
天边阴沉沉的,雷声滚动。
萧寰立在廊下,望着池塘里的荷花出神。
雨滴落在荷叶上,声音绵密,连成一片。
——“……殿下既然要怀疑,何不想得大胆些?”
他又想起了王妃刚才说的话。
她坐在那里看着他,话音缓缓,不卑不亢。
——“比如,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广陵王妃,而不过是个容貌相似的人,因为跌入了那荷花池,从另一个世界来到了此处。”
不愧是滕坤的女儿。
萧寰不屑地想,什么怪力乱神的鬼话都张口就来,拿他当三岁孩童一般骗。
可惜他不是先帝,真信了这般拙劣的谎言才是见鬼了。
心里这么想着,他的眼睛却不由地又看向荷塘。
正前方,有一大片荷叶荷花倒伏了下去。那是王妃昨天跳水弄坏的。
据仆人们说,昨日早晨,她被发现的时候,也就是在那里。
虽然萧寰笃定她从前的痴傻之事是装的,也已经根据她前前后后的所作所为给出了解释,但当萧寰想到她说话的方式、举止,还有她嘴里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仍觉得怪异。
毕竟是一个装了十几年痴傻儿的人,装装疯又有何难?心里一个声音道。
萧寰深吸口气,决定不再多想。
未几,身后传来脚步声,萧寰回头,是李泰走了来。
“殿下,王妃歇下了。”他说,“侍婢碧鸢说,她心绪平静,不曾再闹过。”
她倒是自在,闹完就睡。
萧寰心底腹诽,刚才哭成那样,别人看了说不定还以为他怎么她了似的。
“京中的公文送过来了么?”他问李泰。
“送过来了。”李泰道,“王长史的使者刚到。”
萧寰颔首,不多言,自往园外而去。
雨水打在庭院里的树叶上,滴滴答答,没完没了。
虞嫣睡一觉醒来之后,坐在窗台前,呆呆地望着外面的天空。
“王妃刚才可吓死我们了。”碧鸢在旁边道,“好端端的,怎么哭得那么厉害,我们还以为殿下要把王妃休了。”
说着,她叹口气:“也不知道殿下见王妃这般失态吗,会不会恼。”
“他有什么可恼的。”虞嫣听得这话,不由冷哼。
刚才自己哭成那样,连演戏都没有那么真心实意过,不问他要钱不错了。
不过说实话,这事现在回想起来,她也觉得有些可笑。
能让她情绪失控并哭得一塌糊涂的事,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
小时候,她曾经十分爱哭。
打雷的时候哭,委屈的时候哭,看电视看到难过的时候哭。后来长大些,跟人吵架的时候哭,打架的时候哭,看到别人都爸爸妈妈陪着而自己没有的时候,她也会哭。
最后一次,应该是奶奶办完了葬礼的那天,她一边大哭着,一边给奶奶收拾遗物。
再后来,她试镜成功,当了艺人。经过多年的打磨,她已经学会了再苦再累也咬牙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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