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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朕命你

……

“臣以为，当在南灵广设粥棚，搭建安置所，以收留灾民。”

“张大人，北面已有数十处粥棚，然，灾民过多，场面每每失控，时而灾民暴起哄抢，此当何如？”

“依老夫看，自当镇压。”

“梁大人，这……恐失了民心。”

“陛下，这……”

南灵涝灾后乱了套，知州李毅恒一人实在扛不住，一天上书数十封求援，临近州府也焦头烂额，管它什么烂摊子，干脆上奏，推过去了事。

这几日何亭心疼他身子，怕他熬坏了，跟着劝了不少。池煜才鸡鸣时分睡了一两个时辰。三日一起也没睡够一个完整觉。

他揉了揉眉心，极为不悦道：

“灾民暴起哄抢，是担心轮不到自己，那粥便已经施完。且李毅恒的折子里说了，除了哄抢，一些灾民还自发聚成流寇。以稚子为食！”

大殿内一时议论纷纷，各个唏嘘不已。

“朕也就奇了怪，这八十万两赈灾银怎么就迟迟到不了南灵？”

池煜这话一出，下面的心里也都直打鼓。贪污赈灾银这事儿约莫是谁干的，个个心里也都在猜着。有几人眼珠子直转，欲言又止。

“查！让凤江去给朕查！”

池煜越说越恼，最后干脆抓起三本折子从上面扔下。折子哗啦啦的抖开，白纸黑字句句都是无奈。

殿下臣子跪倒一片，登时鸦雀无声。

何亭站在一旁默默注视这一切，心想凤江这下怕是要得罪不少人了。

池煜扫视一圈：

“失了民心？”

他冷哼一声：

“南灵已然饿殍遍地，赈灾银都到不了。临州一圈各个都说爱莫能助，库存尚且不足自用！还谈何民心！”

又从座上起身踱了两步，朗声道：

“现下形式既然已不受控制，为免伤及更多无辜，擢孔悦、孙溟带兵前往，他二人离得近，不日出发！擢岳支珉押送米粮谷物前往救济。

此外，施粥同时安排劳务。所有灾民须得劳作、登记后，方可获得更多米粮！妇孺优先发放。”

眼瞧圣上龙颜大怒，底下各个不敢多嘴。何亭见有几人暗里交换眼神。

终是由一人起头，众人齐齐道：

“陛下圣明！”

池煜一甩龙袍：

“退朝！”

何亭快步跟着，也伏身出了大殿。

“何亭过来。其他人莫跟来！”

后面一堆侍从各个俯身低头，惊恐的站在原地，生怕自己多往前走一步脑袋就要搬家。

池煜并没有回养元殿更衣，而是转身去了御花园。何亭本想劝他回去歇息，最终还是沉默着跟去了。

步子匆匆走到八角凉亭，池煜终于叹了口气坐下来：

“来坐。”

何亭恭敬的坐在旁边。两人挨着，从背影看过去极为亲密。

何亭知道他累极了。每次池煜累极，都会是这幅模样。

池煜不耐烦的几下摘了头冠放在一边儿，靠在何亭肩头。半晌先开了口，却无关朝事：

“果然你身上的味道最能让朕舒心。”

“那我拿些熏香放在陛下殿里？”

“不必，你不懂。”

池煜双手环住了他。又朝他颈窝凑了去。

他碎发在蹭着，何亭有些痒，便微微躲他。

“别躲。”

接着，何亭感到颈上有些柔软的微凉，他忍了须臾还是禁不住的往旁边躲。

池煜一手扣住他后脑，哑声道：

“别躲……朕命你！”

接着池煜竟——

朝他唇上吻了下去。

不似从前玩笑，一边说他生的好看一边又蜻蜓点水般的逗弄他，而是入侵，他要与他纠缠、与他悱恻缠绵。

何亭是怕的。

如若是深夜无人的寝殿，池煜一直不算太出格，他也就由着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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