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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矿泉水

靳立诚看见向柯站在吧台前，正和榨果汁的女孩说着什么，随即放下手机朝他走过去。

“怎么样，能行吗？”向柯偏头问。

女孩抿嘴一笑，擦拭台面，让出一个空位：“可以。”

征得同意后，向柯绕到吧台的另一侧，站在女孩身边，学她系好围裙，洗干净手，开始切番石榴，又拿出玻璃杯，加了冰块进去，“等一下还要麻烦你帮我找个盘子，我们一共有7个人——”

靳立诚的声音响在耳畔：“需要帮忙吗？”

向柯一抬头就看见靳立诚舒缓的眉眼，情不自禁地笑了：“暂时不需要，你坐着吧，我很快就来。”说着，他将切好的番石榴丢进榨汁机，电机‘嗡嗡嗡’直响，水果迅速打碎，挂在破壁机内，浓稠，有点像奶油。

“要拍吗？”靳立诚偏头看了看他放在一旁的背包，“相机呢？”

向柯在过滤果汁，说：“在包里。”

靳立诚伸手找到GoPro，轻车熟路地按下开机键，目光专注：“看来今天收获挺多。”他不仅要给一同游玩的人榨果汁，还免费赠送了不少番石榴给工作人员，青色番石榴堆靠在一起，果皮凹凸不平，有种质朴的清新感。

见靳立诚一脸认真，向柯悄悄说：“今天你的朋友都在，他们应该比较注重隐私。”

“没关系，我来拍。”靳立诚放低镜头，正在拍向柯的手，他的手很好看，手背上肤色白皙，指节分明而纤瘦，还特别灵巧地让果汁一滴不剩地落入杯中，不做饭真是可惜了，靳立诚心想。

磨砂玻璃杯整齐地放在盘内，番石榴汁一倒进去，有种浓郁的粘稠感，闻起来酸酸甜甜，特别沁人心脾，向柯忍不住做了个享受的动作，还偏头跟镜头打招呼。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端出去给大家，没想到靳立诚还在录，向柯伸手要关相机：“不拍了吧？”

靳立诚别开手，说：“快乐需要放大，如果不分享，怎么让网友感受到？”说着，他往后退了几步，示意向柯赶紧出来，镜头一直跟随着玻璃杯，录到其余几个人起身拿杯子，道谢声重叠，玻璃杯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番石榴汁酸甜可口，混着冰沙，格外清新，就好像这个夏天才刚刚开始。

有靳立诚在，即使是录视频，他们几个也没说什么，反倒专心享受冷饮。

日暮偏西，热气渐渐散去，一行人准备出发，车子最后停在靠近海岸的停车场，一上轮渡，向柯有种把世事抛在身后的错觉。

大概是白天玩得有点累，吃过简餐，向柯就窝在栏杆处看海，海水舔舐船身，撞击声沉闷，船身一晃一晃的，眩晕到恰到好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睁眼时天渐黑，船速缓下来，隐约可见海面远处的灯塔，码头处站了三两个人。再低头，有什么东西从肩头滑落，带着淡淡的剃须水味道，是靳立诚的衬衣，铅灰色。向柯忍不住低头轻嗅了一下，还有沉木香，混着些许胡椒味，究竟是什么香水，真好闻。

光线昏暗，向柯将衬衣叠好，放在臂弯处，看见靳立诚站在靠近船舷的位置，身形高大，坚实，不知道和朋友们聊到什么，他低着头，好像在笑。指尖夹着一粒猩红，但他抽得少，只是掸了掸烟蒂。海浪绵延，玄月当空，世界正在轻轻摇晃，真想生一堆篝火，什么话也不说，坐在他旁边。

岸边有人朝他们呼喊：“这里这里——”

绳索固定，船停稳，随着上岸的踩踏节拍，地板好像随之一颤一颤，有人帮他们把行李搬到旅游观光车上。向柯收回思绪，连忙收拾好东西，朝靳立诚奔去。

他好像也不急，站在不远处等向柯，问他刚刚睡着了没有。

“睡着了。”向柯抱着双肩包，侧过脸去看靳立诚，明明只是过了一个下午，怎么有点恍若隔世之感，心里生出许多想念。黑暗中，他松开一只手，试着去牵靳立诚，心跳跟浪潮一样，起伏不定。

关锐他们走在前面，率先坐在视野靠前的位置。

两个人牵手往前，掌心相贴，干燥和湿濡感交织在一起，如果牵手也有气息，那一定是咸味。

这些年旅游业高速发展，商业化模式在逐渐扩大，但从服务上来看，岛上依然民风淳朴。司机怕大家觉得无聊，一直在介绍当地的风景，口音像粤语，个别词语拗口，不容易听懂，半听半猜也能懂个一二，向柯和靳立诚坐在倒数

第二排，享受着晚风。

车子转弯，路灯一闪而过，四周陷入短暂的黑暗，心脏却在用力搏动。

“靳立诚？”

“嗯？”

“你困吗？”

“还好。”靳立诚收紧了掌心，用拇指摩挲他的手背，一阵细腻的触感撞到他心里，他突然改变主意了，这双手还是少做点饭好了，“你饿吗？”

“不饿。”向柯呼吸颤抖着，那道收敛的沉木香萦绕在他呼吸间，胡椒味很淡，却勾着他的神志，他闭了闭眼，喉结上下滚动着，胡椒明明呛人，但调香用量这么少，太危险了，危险到他想吻靳立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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