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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差一点
他们俩再回到客厅时，其余五个人已经开局。靳立诚教向柯怎么玩，但关锐他们也是聪明人，输赢轮流转，向柯只是觉得放空自己，全身心地享受游戏本身，真的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出来玩是为了放松，桌游也是，太在意得失，反而会失去更多。
四点多的时候太阳偏西，向柯跟他们一起打了桌球，发现关锐没有那么难以接近，相反，他看似张扬，实则是性情中人。靳立诚偶尔也打上几竿，但更多时候会把机会留给向柯。
有人邀请入场，能否感受到快乐本身，还得自己配合才是。
就连靳立诚当众捏向柯的脸，也没有人会过分放大，之前起哄是闹着玩——其实朋友们早有心理准备，只有当事人还在给自己设定条条框框。傍晚起风，不适合出海夜钓，但天气远没有到下雨的地步，向柯去看了放在水池里的鱼，提议道：“晚上去沙滩烧烤吧？”
“好主意！”关锐趴在栏杆上，手里还拿着一杯红酒，“等我们再打两局，天黑了就出发。”
海滩烧烤得准备烧烤支架、各种作料、餐盘等物品，还好管家随叫随到，向柯说明需求以后，很快就有人送东西过来，由于临时改变出游计划，费用问题还要再确认。
活动应该是靳立诚组织的，他比其余人更熟悉这里，正和管家在一楼客厅谈价钱。
直到管家走了，向柯才问：“还要还价吗？”
海钓改为海滩烧烤，按理说已经节省了开支，靳立诚却说：“要还，免得被误认为是凯子。”以前常听人讲广东人务实，轻易不露富，这一点在靳立诚身上也得到验证——注重生活质感，有一两个心头所爱，舍得花钱，但并不是时时放纵。他的消费观和他本人一样，始终有种层次感。
有工作人员一起帮忙处理食材，腌好鱼，向柯擦了擦手，站一旁在写菜单，免得待会儿烧烤起来就手忙脚乱。海滩距离这里有几步路，向柯正愁没办法冰镇酒水，忽听楼上传来桌球相撞的清脆声，顿时想到解决办法，还跟靳立诚说自己要出去一下。
“去哪里？”靳立诚看了看表，“很快就要出发了。”
向柯站在玄关处换鞋，仰起脸笑：“很快就回来。”
没等靳立诚同意，他就开溜了，管家开了旅游观光车，带他去了附近的渔民家中。
天色暗下来时，向柯让管家先去海滩放置烧烤支架，其余东西他自己回去拿。靳立诚出来的时候有点诧异，“怎么有两辆车？”
向柯说：“我跟对方谈好了，”他拍拍心口，“你放心，绝对没有超出预算，不，应该说是免费的。”
“哪有那么好的事？”靳立诚坐在副驾驶室，回头看见其余五个人已经坐在另一辆SUV上，正冲他们招手。再看看车厢内，只有他和向柯两人，靳立诚就情不自禁笑了，单手撑在车窗上，若有所思：“你还挺会创造机会？”
向柯转动着方向盘，短发凌乱，额前还在冒汗，衣衫没有早上那么整洁，但少了拘谨，更显得率真：“我想融入你们，最好的方式应该是参与。”而不是一味享受便利，只是后半句话他没好意思说。
这辆捷达之前应该主要用于家用，后视镜上挂着一枚‘出入平安’的吊坠，红须有些陈旧，挡风玻璃前躺着一只聚宝盆，环形公路两旁亮着路灯，光线一闪一闪，塑制元宝随之金光闪耀。向柯忽然感受到一种真实，也许有点俗气，甚至猜测摸方向盘的人一定爱打麻将，上面光溜溜的，还有二手烟的味道，即使如此，只要跟靳立诚待在一起，就觉得好舒服。向柯总觉得靳立诚太成熟，自己比他小7岁，莽撞又容易着急，全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此刻有种频道对接的冲动——像电流突然接通一瞬，‘滋滋滋’一电，有点麻，再往前靠一点，灯就亮了。
叫什么？那种东西到底叫什么？
向柯小时候不爱读书，也没有那么文艺，可心跳如此剧烈，即使不说什么话，也觉得踏实，脑子乍现两个字，是了，没错，应该叫‘懂得’。
靳立诚白天说什么来着？说他也在做一件冒险的事，还说30岁仍在冒险。
他工作体面，一表人才，有教养，应该也不缺钱，在向柯看来，他真的不觉得靳立诚还缺什么，如果真要说缺什么的话……
‘哧’一声，前面那辆SUV骤然刹车，思绪拉了回来，向柯也踩住刹车。
接着，SUV加速驶离水泥路面，在沙滩上划出一道潇洒的弧线，衬着微弱的光芒，很快，能看见一群人在不远处欢呼，关锐翻坐在引擎盖上，神情散漫地吹口哨。
空气里无形的电流好像骤然消失，靳立诚眉眼舒缓，“到了。”
晚上还有活动，向柯来不及多想，解开安全带，从后备箱拿出不少东西，把要烤的食物摆出来，等碳火烧起来了再烤。陈泽他们在不远处搭帐篷，不知聊到什么，一群人笑得好开心。
靳立诚站一旁看向柯往炉子里吹气，有点想笑：“其实可以租电烤炉。”
呼气一出，灰烬撞过来，呛得向柯剧烈咳嗽，他边喘气边说：“那不一样，电烤得不好吃，总是缺点味道。”说着，他又跑到一旁翻找工具，用吹气球的气筒生火，碳块终于烧透，蒙着一层薄薄的灰烬，忽明忽暗。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始烧烤了。
黄铭挽起袖子，豪爽道：“我来吧，烟气熏人。”
另外几个人开始布置餐桌，电灯泡一挂，飞虫迎光盘旋，大家都积极参与其中，向柯点头同意了，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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