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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别谦让

搞策划的同事脚底抹油似的冲过去。

向柯站一旁看形势，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今天的任务。

直播间陆续有工作人员介入，但艺人脸色很差，说什么都不肯配合，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有人来叫向柯：“用备用方案，抽奖礼品拿好了。”说着，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到直播间，争吵声越发明晰，只是镜头没有拍到，现场麦也关了。

“当初怎么说的？直播还需要喊麦吗？知不知道很损形象？”

经纪人在一旁强调：“这些都是另外算的。”意思是要加钱。

主播连忙解释：“合同虽然没写，但直播带货就是这样。”

三五人围着艺人，向柯看清楚了，女艺人看上去20出头，年前演了一部IP剧，火了一阵子，现在瞄准直播带货正值风口，也想试试水，奈何水土不服。

有谁推了向柯一把，压低声音跟他讲：“愣着干嘛，快去帮忙——”

直播这一行最忌抢风头，惹得粉丝心生逆反心理不说，还容易在工作圈树敌，向柯录短视频有段时间了，多少知道点门道，于是欠身走到直播台附近，恭谨地给各位打招呼。

虽然没什么人注意到他这个小人物。

现场气氛僵持，主播调整了摄像头方位，笑着解围，“琪琪临时喉咙不舒服，中途休息五分钟，现在准备开奖吧？”说着，她开始简要介绍临时过来帮忙的助理向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索性把向柯之前的知名度也用到底了：“KK之前也出过美妆推荐，大家还记得吗？”

向柯朝镜头笑了笑，没有着急说话，只是在一旁安静地拆礼品，今天要送出一套美容仪和精华护肤套装，折优惠。

尽管是过来救场，弹幕上依然水火不容，掐架得厉害，吐槽艺人无故黑脸的，厌烦新面孔出现的，一串串弹幕应接不暇。骂归骂，热度立马就涨上去了。

付款开始倒计时，新晋小花琪琪立刻上了热搜，营销号跟风截图，说她本事不大脾气倒大。经纪人想挣快钱，艺人脸皮薄，现在进退两难，主播心思全放在带货上，也顾不上扯皮拉筋那档子事。

直播分秒珍贵，一不小心就会被新的视频刷下去。趁着中途换货的空档，向柯退到一边，见艺人琪琪在一旁给谁打电话，语气娇嗔又恼怒——恐怕是男朋友。

“琪琪？”向柯朝她弯了弯腰。

女孩瞪了他一眼，全然不放在心上，这点钱还不够她订一套高定礼服，要不是经纪人力劝她来，她才懒得蹚浑水，她继续跟电话那端讲：“反正从今往后这种商演都谈不上的事，我不干了！”

大概是对方没顺她的心意，琪琪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向柯说：“粉丝都在等你，一等奖还需要你来特签。”

“我说了不录了，你没听见是吗？”琪琪肩上搭着夹克，木马烫卷发，很美的一张脸，脸上丝毫不见笑容，眉眼间尽是疲惫和厌倦。

后台陆续有人来往，向柯看了一眼手机，心平气和地讲：“工作上谁没点不顺心，往后这些事传开了，合作商那边难再合作。”见她没抵触，只是木木地看着他，向柯把礼盒打开，内盒里印着才拍的单人特写照，琪琪穿着短裙，元气感十足，“为了这款方案，我们同事加班加点，当然，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体谅，只是觉得照片挺美的，应该有你的特签——”

琪琪怒气平息了一些，但毕竟年轻气盛，一下子缓不过来，坐在试衣间前的沙发上，也不说话。

向柯蹲在她跟前：“现在热度涨上去了，大家都等着看热闹，但只要做出一点努力就能扭转口碑，真的，请你相信我。”

琪琪用手捂住额头，长发垂下来，情绪真的不好：“我真是、受够了这一行，天天像个机器一样……”

世界忙碌，明星看起来光鲜亮丽，谁知道背后承受了什么。明明看起来正常，爆发时像神经病，粉丝风口变得又快，难辨真假。向柯看着她，心想她肯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经纪人打完电话回来，看起来神采奕奕，对琪琪的情绪视而不见，直接说：“加价了，补妆，赶紧的。”

琪琪坐着不动。

经纪人朝助理递眼色，“快去——”

“别碰我！”琪琪尖叫起来。

离直播结束还有二十分钟，再不去真的来不及了，向柯对她的助理说：“我来吧。”说着，又看了看旁边的经纪人，“要不您回避一下？”

经纪人定定地看着琪琪，语气很冷：“我当初就不该签你。”

撂下这句话，她就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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