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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做朋友

靳立诚笑了，贴着向柯的脸颊，收紧手臂。

向柯以为他要说‘我也想你’或者‘时间过得真慢’。但靳立诚捏他的脸，“这才多久，你长胖了？”说是这么说，他眼角藏着欣慰的目光，很疼爱，也很纵容，向柯就扬起脸笑了。

公路上车辆倒不多，向柯偏头去看他的车，注意到车身上蒙了一层浅浅的灰尘，“开了很久吧？”他靠在靳立诚肩上，又开始担心他路上太累。

“没有，”靳立诚说，“我懒，一直没洗车。”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能懂得对方的心意。

感觉有好多话想讲，但公路旁总不是说话的地方，向柯就提议：“去我家里坐坐？”

靳立诚没着急回答他，只打开后车门，从座椅上取出一个东西，递给向柯：“我家人用了说很好。”没等向柯拒绝，他将礼盒挂在向柯手心，还让他合上五指，“就这样。”

沉默，难以打破的沉默，却像暖流一样萦绕在彼此心间。

明知前方路途艰险，比如偏见，比如冷漠，再比如家人的抵触，一旦做了选择就回不了头，向柯都知道，但只要看着靳立诚，他就觉得这些事不足以阻挡他们在一起。

他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柯柯有朋友来啊？”

是爷爷，正人扁着手散步，左手挂了个购物袋，神态晃悠，应该是顺路去了趟超市。

向柯连忙收敛情绪，大声说：“哎！是的——”

爷爷说：“是好朋友吧？大过年的，还没过正月呢，”老人朝他们朝朝手，“到家里来坐坐！”

向柯眼里弥漫着情绪，望着靳立诚：“去吗？”

靳立诚不答反问：“你希望我去吗？”

“——希望。”向柯的声音有颤音。

‘滴滴’两声，车灯闪烁了两下，靳立诚表情淡然，握住向柯的手：“那就去家里坐坐。”两个人顺着水泥路往前，走到邻里渐多的地方，靳立诚就缓慢松开手，给向柯减压：“别紧张，今天做朋友。”

向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手中的礼物无比沉重，喉咙处卡着情绪，他想呐喊，想热烈地回应靳立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家人，尤其是妈妈对他期盼又疼爱的目光，平日里总帮他攒钱买房，盼着他找到女朋友，早点在这个城市周边定居下来，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靳立诚今天其实穿得不算正式，可是周围陆续有人投来探寻的目光。是了，有时候即使不那么衣着光鲜，气质会刻进骨子里，自信、坚毅、沉着，藏在每道目光里，一抬眼，又或者一个笑容，都在描绘他的模样。

爷爷比他们早一步到家，招呼向禾给要来的客人倒茶，向柯的妈妈刘庆敏就有点好奇：“谁啊，家里的亲戚都打过视频电话了呀？”说着，她探身去看。

向禾隐隐猜到什么，抢在妈妈前面：“有客人来还不好啊，热闹！”

刘庆敏伸手刮了刮女儿的鼻子：“你认识，这么开心哦！”

正说着，向柯和靳立诚已经走到家门口，靳立诚注意到铝合金大门上贴了新对联，只那个‘福’字有点歪歪扭扭，爷爷就讪笑：“我写的。”

向柯正要推开门，先一步去客厅，跟妈妈说朋友来了。

也是这时候，院子角落冲出一个肥胖的白色身影，挺着白肚子，连走带飞，脖子一抻一抻，目光专注，像个斗士，直接朝靳立诚扑去。

向禾还没得及喊出声——

那只大白鹅狠狠嘬了靳立诚一口。爷爷养的宝贝。

靳立诚怔住了，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是斯文人，很快就开始伸手投降——原来KK说的鸡鸭鹅是真的，他们家真有一只鹅。怎么这只鹅对他不依不饶，非要追着靳立诚咬，在院子里兜圈圈。

“去去——”爷爷作势要轰它，“不识趣！这是客人！”

说着，老人又开始喊孙女向禾：“把它抱进栅栏里。”

向禾不愿意，“它不喜欢我！不要抱的，嘬我！”

听见院子里有声响，向柯连忙出来，“怎么了？”他看一眼就明白了，鹅通人性，尤其是爷爷这样百般心细照料着，已经成了看家护院的好帮手，现在家里突然来了陌生人，鹅就开始护家了。

向柯倒不怕它，蹲在地上，一副要抱它的样子，那鹅通身雪白的羽毛，没有一丁点脏污，黄灿灿的扁喙，鹅掌也干净，像穿着小靴子一样神气。它尾短，身体宽胖，尾部冒着翘尖，眼睛像黑豆，它很聪明，眨眨眼，先是盯着主人向柯，又看看靳立诚所在的方向，慢慢朝向柯踱步，挺不情愿的。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来，刘庆敏站在门口笑：“哎呀，今天可算像个人了。”

说的是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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