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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不会停

向柯浑身燥热，迷迷糊糊望向靳立诚，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朗，眼底有血丝，低眸那一瞬，眼里闪过一道罕见的脆弱，再抬眼，目光沉寂，情绪严丝合缝地藏在瞳仁中。

他以前都经历过什么，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小心翼翼。

有人曾经推开他，指责他，攻击他，是不是？

心里生出好多好多疼爱，比情欲更浓的是心疼。

“不然呢？”向柯躺在床上，眼眶微微湿润，抚摸他的鬓角。

靳立诚低下头，吻他的手心，说：“KK，我现在情绪不好。”

“我知道。”

“不是想发泄，”靳立诚闭上眼，亲吻向柯的额头，呼吸绵长，良久才说：“是觉得累。”想找个地方休憩，向柯让他觉得放松，可以喘气、可以停留。

“哪里累？”

“哪里都累。”

向柯问：“最累的地方在哪里？”

“在家人那边。”

“是因为爷爷的事吗？”向柯抱住他的后背，学靳立诚以前安抚他的动作，手心轻轻抬起又放下，“我也有爷爷奶奶，我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他又放慢语速：“没关系，慢慢来。”

“不全是。”靳立诚渐渐将重量压在向柯身上，抱紧他，呼吸很沉：“是自责。”

靳立诚接着说：“既不能正常成家立业、分担大姐身上的责任，又无法确定自己会获得幸福——幸福到让家人放心。”

潮汕人家族观念重，对家人深情的同时，关切与责任又像荆棘一样捆绑靳立诚，性取向往往不可逆转，这两种局面交替出现，曾经让他无所适从。如果真心爱一个人，一定能感受他的挣扎与痛楚。

向柯目光粲然，嘴角带笑：“怎么不幸福，现在不是有我吗。”

“我能不能也让KK感到幸福——”靳立诚像在问自己，语气很淡：“不知道。”

“因为觉得自己不够好，不够理解对方，不清楚所给关心是否多余，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让对方感到舒服。尽管有些事非我所愿，但我控制不住，事情总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向柯忍不住笑起来：“你很好啊，在我这里是满分男友。真的。”说完，他还竖起大拇指。

靳立诚脸上浮现笑意，很快又被疲惫掩盖，但他情绪还是缓和了一些：“有段时间我特别不能看见好友结婚、生小孩。觉得幸福好难，很简单的事，人人能做到，但我不能，我就是做不到、我不会。我讨厌自己，也厌倦自己，觉得自己的灵魂干涸又僵硬，没人会喜欢这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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