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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到家才过辰时。
炎颜进门就闻见清甜的米糕香。
堂屋里的饭桌上,新出笼的米糕冒着腾腾白气,一盘煎仔蛋青芽,一小碟屏蓬油伴杨桃干菜,锡壶里是滚热的甜米浆,桌边是温柔带笑的穆娟儿。
炎颜掰开米糕,往里面夹了一筷子油汪汪的杨桃干菜。
山海界的人族不会做酱菜,杨桃干菜是炎颜自己做的,有点类似淹晒的酱芥菜头儿,她路上做了几坛子,就存在须弥境里。
本来是为在外行走这东西能顶菜又方便。穆娟儿特别爱吃,炎颜就送了她一坛。
软糯的白米糕夹杂着脆生生的清油拌酱菜,一齐咬进嘴里,完全不同的两种滋味,却完美在舌尖集会。
热乎乎的,瞬间驱散口腔里灌入的清晨寒气,一路熨帖到胃里,浑身的毛细孔瞬间被激活了。
再顺一口又稠又甜的米浆,妥妥的舒坦惬意!
炎颜吃地慢条斯理,毕承却三口并做两口扒完,起身去后院拾掇食材了。
穆娟儿摸到炎颜的碗,给她又添满热米浆:“你慢慢吃,那些活计阿承做的很好。”
炎颜笑了:“你都知道了?他还神秘兮兮地不让我告诉你。我就知道你很快就能猜着。”
穆娟儿波俏地眨了下眼:“嗨,不就是个副厨嘛,丢了有什么打紧。阿承手艺好,做事实诚,就算不在灏元楼,也饿不着我俩。不过你也要替我保密哦,就当我啥都不知道,别跟阿承说,他就爱瞎想。”
“行!”炎颜爽快笑应。
这才是亲两口子,彼此了然,心照不宣。
吃完早饭,又陪着穆娟儿聊了会儿,炎颜才踱着步子去了后院厨房。
买回的所有食材已经全部洗净切好,整整齐齐码在盘中菜案上,活儿干的细致又漂亮。
毕承没有任何家世背景,能当上副掌厨,全靠从最初的菜墩学徒一步步熬过来。
他性格沉稳踏实,又肯吃苦,菜案功夫在整个鹿吴成都是有名的。
炎颜走到桌边,把炒勺和菜铲拿在手里颠了颠:“可以起火了。”
毕承把小板凳挪到后面的灶口,开始卖力拉风箱。
炉膛里的火苗霎时窜起老高,映红了炎颜的脸,也看热了毕承的心。
昨天,他还问炎颜说你又不会炒菜,为何非要收他为徒。
现在如果谁再敢问同样的话,毕承肯定上去一巴掌拍死他。
菜铲在炎颜手里,就像有了灵魂的活物,炝锅,爆香,滚油,炟底,涮料……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她根本不用掂量每道菜加多少料,手挥过去,菜铲它自己就知道。
待锅里的菜肴开始稍稍变色,异样的香气已经扑满了厨房。
凭毕承的经验,不用尝就知道,那锅里的菜必定比他烧的好吃数倍。
几盘样菜摆上桌,毕承一个堂堂七尺的汉子都给激动的满面通红,兴奋地望着炎颜:“师父,你去争夺灏元楼的主厨,肯定一举夺魁!”
炎颜浅笑晏晏:“灏元楼想雇本姑娘,档次太低了些。”
毕承:“……”
早上师父说过一个词叫“虐”,他觉得自己此刻的一颗心,就被师父她老人家踩在地上反复虐,特狠的那种。
俩人正说话,门口探进来几颗小脑袋,是街坊里来听故事的孩子们,最高的一颗脑袋是穆娟儿。
听俩人都不说话了,穆娟儿有些抱歉:“这儿实在太香啦,我们在外头故事讲一半就讲不下去了,馋得不行,寻着味儿就找来了,真不是故意叨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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