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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村有三百人口,绝大部分都未走出去老牛村五百里以外。
原因就是山多路崎岖,加上茂密的森林,吃人的野兽太多了。
不过总有列外,就比如老牛村的杨家以及元家。
两家都出了一位胆特大的人物,一个叫杨文浩,一个叫元霸天。
之后走出了老牛村。
一晃N年过去,待两位回来的时候,可以说衣锦还乡。
再之后就是两位见过世面的人物,要带领大家发家致富。
老百姓都很憨厚,大字不识几个。
听着这两位说起外面的花花世界,那是热血澎湃,挽袖子露膀子铁着心跟着俩位发财。
村落里响应了百十号年轻力壮的人物就此跟着两位出村发家致富。
当天早上出发,待夕阳落下繁星尽显的时候。
这些出村的年轻人接二连三返了回来,却是一个个神情呆滞丢了魂一样。
过了第二天中午,回来的人全部突然暴毙。
一下子死了百十号壮男,这怎么能了事!
家属们哭哭啼啼,把尸体从杨家元家的大门直接摆到了村口,闹着要让两家赔命。
杨家元家主事的两位老人都年岁已高。
哪能经受得住这样的折腾,白天闹,到了晚上先后驾鹤西去。
这下子俩家没有了主事,剩下一帮孤儿寡母只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也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句“快抢呀,晚了,什么也没有了!”
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村民,没事一天天就是下田地整庄家。
什么锄杂草,垒田堆,草被扒的一根不剩,田地头都打理的比自个头发都整洁。
用意不仅仅是无事可干闲的发慌,也是邻里之间的显摆。
就是让别人说上一句,你家男人了不得呀!
一句话,可以嘚瑟十天半月,有面呀!
既然谁都爱面子,这憨厚淳朴之下,就绝对少不了利欲之心。
而这一刻,一句话“快抢呀,晚了,什么也没有了”便是这利欲之心的爆发时刻,当然夹杂着愤怒,那是少不了!
村民们每一个神色都是狰狞着,似如自个爹妈给自个少生了两双手。
杨家抢完抢元家,就连大门板都给拆了,到了最后连瓦房的瓦片都给揭走了。
杨家,元家,孤儿寡母已经没有家了。
杨文浩与元霸天也并未回来。
可是只要这两位能回来,两家人相信,丢失的东西也能一切回来。
等呀等!
一天、一月、一年!
一晃五年时间过去。
老牛村也发生了变化,当年只有四岁的小杨杨也九岁了。
有一件事情,小杨杨从来没给人说过,就是在他爹临走的时候,舍不得爹走,偷偷把杨文浩的包袱藏了起来,但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从包袱里面滚出来一对小铃铛。
之后这一对小铃铛出现在了隔壁熊二身上。
而一年之后小杨杨的母亲被村长收了三房,这铃铛又出现在了现如今继父房玄灵的腰跨上。
他一走动,“叮铃铃,叮铃铃”的响声,让小杨杨的思绪就勾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夜。
九岁的小杨杨劈完了柴火,哈了一口气,搓搓手取暖,看着走出来的房玄灵,之后心事重重的向娘亲的房间走去。
到了门前,听着母亲在里面低声抽噎哭泣,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并非是这位继父折磨母亲。
而是因为他到了早已该读书的年龄了,可是因为他是带过来的人子,又因为房玄灵虽是村长,但也是能力有限,只能供养长女房丫丫,以及二子房子鸣。母亲为了这事,没少跟房玄灵急眼。
小杨杨倒退几步,“咳嗽”了一声,脚下用力,发出“噔噔”的声响。
她娘亲的抽噎哭泣瞬间停滞,却是若爱的唤道:“杨儿,快进屋来,你爹给您带来糖果。”
“他不是我爹,我也不稀罕这糖果!”
“你这娃儿,怎么能这样?”
姬兰上前拉过小杨杨,把其抱在怀里,随即却是一呆,却是看着房玄灵一张愤怒涨红的脸面,狠狠的望着她们母子俩。
“玄灵,杨儿还小,口无遮拦,你,不要放在心上。”
“好哇!我供你们俩好吃好住,到头来,养出来这么一个白眼狼!”说时,愤怒一转身,冷哼一声而去。
姬兰急忙就要出去拉回玄灵,小杨杨却是紧紧拉住姬兰的衣角不放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呀!他是你爹!跟我道歉去!”
“娘亲,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你能有什么事?不要找借口!”
“娘,我只想问你一句话,爹,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胡说八道什么?你知道什么?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我记得很清楚,爹爹的包袱里面有一对儿铃铛,而现在这铃铛却在继父身上,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房玄龄本来已经走远了,但是又返回来了。
待到了窗前,小杨杨的问话一句不落的听到了耳内。
房玄灵一时之间老脸涨红,双拳紧紧一握,这次再也没有回头。
年关将至,村里面显得格外喜气,村长家里也是村民来往不断。
熊二抱着一个酒坛,酒坛上面贴着福字,另一只手也是不落空提着年货,老远便见到了小杨杨,却是笑眯眯的扫了一眼。
叮铃铃......叮铃铃......
小杨杨把劈柴斧一丢,蹲下身子使劲捂住了耳朵。
可是那声音就如长在脑海里一样,怎么也消不去。
“熊二这家伙真是长脸了,村大人都亲自出门恭送!”
“阴声怪气什么,这几年时不时有外来人员来收购皮子,还不多亏了人家熊二?有本事你也去到外面闯一闯,哎!我已经人老珠黄了,要是在年轻三十岁,保准嫁给熊二。”
“臭娘们,老子在你面前都敢这样说,老子若不在,这绿草都要长到房顶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来呀!来呀!你这软不拉几的破枪头,老娘装**装了三十年了,老娘不装了!”
“哎呀!这老不正经的两口子什么话都说呀呀!乖儿子,捂住耳朵!”
李大庄脸都黑了,道:“娘,我都二十有八了,老大不小了。”
熊二腰间的铃铛不见了,而且很有深意的望向小杨杨。
房玄灵拍拍熊二肩膀,低声道:“一切麻烦你了,这事必须解决,若不然以后肯定会出大麻烦的。”
“放心吧!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
“这就好,这就好。”
熊二开始召集年轻力壮的小伙,要进入老林狩猎,必须赶在年关之前弄好几张皮子,这里面有他熊二的皮子,也有房玄灵拜托他做的事情。
到了第二天熊二领着二十几个小伙上路了。
姬兰今天很兴奋,房玄灵答应她让小杨杨去读书,不过要到过完年以后,算下来还有半月时间,还来得及给小杨杨赶做两件学生服。
她本来想忍住不说,突然给小杨杨一个惊喜,可是聪明的小杨杨看着娘亲变化这么大,缠磨之下便说给了小杨杨听。
小杨杨心中“咯噔”了一下,早不来晚不来,为何突然就答应了?
还有昨日,熊二腰间的铃铛不见了!
不对!
继父腰间的铃铛也不见了!
当夜,小杨杨辗转难眠,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一个黑影在窗前一闪而逝,小杨杨吓得尖叫一声。
声音惊动了一家子人,房玄灵大娘二娘以及姬兰,都在第一时间到了小杨杨的房间。
“怎么了?”房玄灵提着灯笼神情很紧张。
大娘二娘坐在了小杨杨的床前,给小杨杨压惊,至于姬兰却是没办法靠近了。
“有人。”小杨杨手指着窗户。
房玄灵眉头一皱,点燃房间的油灯,这才提着灯笼出去查看。
好久房玄灵都未回来。
“怎么回事?我出去看看,姬兰,媚娘,你们守着小杨儿。”
大娘张采握着小杨杨的手,暖暖的说道:“杨儿不怕,大娘出去看看。”
其实这院落并不大,在院落里东西走一趟,也就十几二十步,而房玄灵这出去之后少说也有一炷香时间,这就显得诡异了。
张采握着小杨杨的手心都出了汗,但作为长辈,如何的害怕紧张,也不能表现出来。
“娘亲,你陪着大娘吧!”
就算张采不说,姬兰也是要陪着她,当下点点头,随着张采出去了。
“快来人!救命呀!”姬兰急促的大喊一声。
村落的百姓住的都很集中,前后左右都有邻居,姬兰这一声急促喊叫,在夜晚又是格外的刺耳,很快一盏一盏的油灯从左邻右坊的屋舍内亮了起来。
李大庄陪着他老娘,第一个推开了大门,便见到房玄灵倒在地上,以及张采姬兰守在其身边。
这一夜老牛村大多村民没有休息好,因为房玄灵死了,死的诡异蹊跷。
他身上没有致命伤痕,老一辈的人,用土办法银针试毒,并没异样。
“哼!我就说了,娶个寡妇,早晚克死你,如何,应验了吧!”
“闭嘴!乱嚼什么舌头?”
老一辈的老人对房玄灵尸体一番折腾,最后给了结论,怕是身上出了什么疾病,所以这是突发疾病死的!
张采媚娘也都默认了老一辈做出的结论,姬兰只是哭啼。
小杨杨不这么认为,他敢断定,房玄灵是被人害死的,原因就是那晚夜里自己的窗前一闪而逝的人影。
那就是一个人,他没有眼花。
七天之后就是年关,但房家那一日却是房玄灵下葬的日子,这是一个凄冷的年夜!
“娘亲,咱们不能再房家呆了。”
姬兰眼眶一红,泪水止不住的打转,这让他们母子去哪里?
她本就一个寡妇,好不容易被房玄灵收了三房,眼下房玄灵又死了,风言风语又起来了,在这老牛村,她姬兰往后只有一个结局,孤独的老去。
“嗯,你我母子,有你继父在还可以生存,眼下他去了,你我自然成了外人,被赶出去这是早晚的事,但自个走总被赶出去好得多,这样也避免了与你大娘二娘翻脸成仇人。”
“娘明白就好。”小杨杨一个转身,面向床榻的内侧。
她们母子本应守灵,可是大娘二娘的娘家人都来了,而且冷嘲热讽,这用意很明显,那就是这房家今后分离,那是没有他母子的份儿。
当然说实在的,姬兰为了小杨杨,内心极是希望可以得到一份家产,但她一个女人没有娘家人,怎么也硬气不来。
夜里,大屋被几盏油灯照的亮堂堂。
守灵的大娘二娘以及亲朋友人,也是累到东倒西歪打着瞌睡。
本来还有月亮以及闪耀着的星星,可是突然刮起来一股怪风,天空还被带来一大片黑云。
黑云遮盖,整个夜间顿时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阴寒冷意。
小杨杨一个颤抖,被冷嫂嫂的寒气给冻醒了,这几日他是陪着母亲。
睁眼一看,本能的就要大叫,可是声音卡在了喉咙,只能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
本已经死了的房玄灵,甚至装进了棺材内,但是此刻竟然在屋内游荡。
小杨杨吓得想尿尿,然后一片热乎。
姬兰心事繁多,好不容易合上眼,但也是睡得很浅,立马就醒了过来。
“多大了,还尿床!”
一看小杨杨双目园睁还在哆嗦,只当自己语气重了,吓着他了,就要安慰。
不过小杨杨却是双目一眨,咽了一口口水,道:“我没忍住。”
在姬兰醒来说话的那一刻,房玄灵就不见了,小杨杨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这一夜真正的辗转难眠,不时地眯开一条缝,想看看是不是自个并未眼花,是真的看到了房玄灵。
甚至在姬兰睡沉之后爬了起来,透过窗户望向大屋的棺材。
第五日的时候,在外读书识字的房丫丫回来了,紧接着房子鸣也回来了。
这俩姐弟相差两岁,一个十八,一个十六。
对于姬兰以及小杨杨,姐弟俩谈不上喜欢但也不仇视,就如面对左邻右舍的乡亲父老一样的态度。
房丫丫作为长女一回来,就做出了惊人之举,她要验尸!
一个十八岁的红花大姑娘,要把父亲脱个精光然后验尸,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这房丫丫以后名声在老牛村算是完蛋了。
一时间,人口不多的老牛村,传了个遍。
房子鸣并未表态,只是陷入悲伤。
房丫丫看着自己手中的字条,上面写着“房玄灵之死有问题”,字迹歪歪扭扭不说,一个完整的字都要分离了,也是看了好大一会儿,才明白写的是什么。
“臭小子,以为用左手,就不知道是你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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