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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烛火爆了一下。
沈听舟说到这里,不自觉就想到了自己。
他是宗室子弟,但没有哪个宗室子弟如他这般,从出生起,就不受待见,像过街的老鼠。
听说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以后,悲愤自尽。
他不清楚是因为父亲的原因,还是,仅仅是因为他的存在。
他长在宗正寺,那里专门关着犯了罪的宗亲。
但也有跟在母亲身边长大的孩子,虽然日子拮据,毫无尊严,可他还是羡慕。
然而也不过短短的几个月,那孩子被掐死了,听说……是那孩子的母亲,亲手掐死了他。
他看到过那个女人声嘶力竭的样子,乱糟糟的长发顶在头上,看谁都只是笑,那笑容怨毒,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后来隐约听说,又发生了几件,类似的事情
他那时候忽然不知道,他是该庆幸,还是遗憾。
庆幸,他还活着;
遗憾,他竟然会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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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他的状态实在是不对劲,韫欢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之前近似于呢喃的那句话,她听清了。
她想,他应该是因为这句话,所以才又变得不对劲。
她贴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一样的,对他说,“不是呀。”
他猛地抬眼,偏过头看她,“那……你呢?”
她想了想,循着记忆,一点一点讲给他听,“我对小时候稍微还有一点印象,父亲带着我和长姐出去玩儿,没告诉母亲,我那天有些不舒服,母亲没打算让我出去……”
那其实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时候母亲怀着身孕,行动间有些不方便,却又不放心她,就干脆把她带在身边。
结果那天正赶上外面举办庙会,父亲带着长姐出去,被她看到了,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去。
然后他们三个悄悄避开府上的人,偷偷摸摸地溜出去。
当时都看到了什么好玩儿的,吃到了什么好吃的,她其实都已经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天她很高兴,特别高兴,就像是被困住的一只鸟儿,趁人不备,飞了出去。
同时又有些心惊胆战,害怕回去以后,她和长姐还有父亲一起,挨母亲的罚。
见她说的有趣,沈听舟不自觉就被她话中的气氛感染,追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她眨了眨眼睛,“我们回去的时候,母亲在小憩,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出去了。”
那就像是他们父女间的一个小秘密,他们心照不宣地,将这个秘密,小心翼翼地藏好。
就仿佛是,排了长长的队,很幸运的买到了,最后几块糖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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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
听上去就很美好。
沈听舟不自觉开始描画当时的情形。
只是无论他如何努力,拼凑出来的,都只不过是宗正寺里,难得晴朗的天。
“今天天气不错。”他忽然听到她说。
天气确实不错,只是他早就已经过了因为天气好,心情就好的年纪。
但是她却继续像说悄悄话一样的,对他说,“公子,你许个愿吧。”
他这时候恍惚想起,今日,是他的生辰。
他曾听说,若是在生辰这一日许愿,无论多艰难,都会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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