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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如本没有再跟雪姝在这纠缠的意思,心里的火已经烧到了顶,雪姝才一张嘴她就要开口让人把人撵出去。
却不曾想雪姝会在这时候提起她母妃。
这小贱人的母妃是谁,不就是淑贱人么?
她这时候在她跟前提淑贱人做什么?
一时间,秦婉如要赶人的话到嘴边拐了个弯,眼里除了不耐外,还有浓浓的审视和阴霾。
心里有鬼,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忽视得了。
于是她看着雪姝,冷声问:“你想说什么?”
对上那双灯火下明亮纯澈的眼睛,秦婉如莫名感觉一阵凉,自脚底上升,顺着脊髓,深深地钻进她的后背,脑子里。
她快速想到一种可能。
但很快,这种可能就被她自己很干脆地否定了。
不,不可能的。
知道十五年前那些事的人,除了她,都死了。
章晋松那老东西进大牢后,她的人就一直看着。
在那老东西的家被抄之前,她也让人去那老东西的家里搜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当年有任何可能成为证据证明淑贱人的死跟她有关的东西。
所以,有关淑贱人的事,这贱丫头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心里有了肯定后,再看面前的人,秦婉如就镇定了许多,再次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雪姝嗤笑了声,却故意吊人胃口,“我想说什么,嗯……母后觉得呢?要说起我母妃,母后认为我会跟你叙些什么?”
秦婉如眉头紧蹙表现出十分的不耐,“装神弄鬼,本宫没空在这陪你浪费时间。”
又要叫人送客,却在这时听面前的人忽然来了一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又来了,那种被寒意兜头笼罩的感觉。
秦婉如把视线重新放回说话人的脸上,心底隐隐发寒,却又说不出这种感觉究竟为何。
“你来,就是要给本宫这首诗的?”
雪姝含笑,自觉站得累了,绕过秦婉如坐到了她身后的榻上,“母后可有觉得这首诗里有母后熟悉的字眼?”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坐着的人仰头看过来,背着侧方的灯,有些逆光,但那双眼睛却格外得亮。
而那张脸,也因为背光的原因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的脸。
明明是坐着的人在仰视,却莫名给人一种她才是站着的,她是在俯视人的感觉。
秦婉如看着这张脸,心底的寒意更胜,她也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但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被这贱丫头给套进去。
于是她也笑了声,不想用这个角度看人,她也坐回了自己刚才的位置,冷道:“三岁小孩都能背的俗诗。”
雪姝颇为赞同地点头,“确实,那么烦请母后告知,这俗诗里,可有母后熟知的字眼?”
停顿了一下,她说:“或者我换个说法,十五年前,母后可知道这首俗诗?”
十五年前?!
秦婉如脸上的表情有一丝龟裂,但她很快进行自我调整,“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摆出一副像是被问烦了的样子,怒道:“没事就滚,本宫乏了。”
“那可不行,”雪姝毫无扰人清净的自觉,“我说了,我过来是为了跟母后叙旧的,旧都没叙,怎么可能走,再者……”
她敛起唇角,眼底柔和之色瞬间隐去,眼里的光上一刻还明亮温暖,这一刻却泛起了彻骨的寒意。
秦婉如心头一跳,来不及再说什么,就听她冰冷而强硬地说道:“我没让你乏,你就不准乏。”
嘶……
一旁的流芳倒吸一口凉气,打死她都想不到六公主竟然敢这么跟后宫之主这么说话。
秦婉如被气笑了,双手几乎都在抖,气的。
“好大的口气,”她笑出声,笑意不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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