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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双双出柜
睿王府有一书楼,名为“松竹楼”,去往松竹楼的小径钟鸣倒是颇为喜欢。
绿竹猗猗,曲径通幽。
可惜自己不是什么有匪君子。书楼中的书都是古文,晦涩难懂,没什么兴趣阅读,偶尔去一回也就是赏赏字画,装模作样翻那么两下古籍,再把玩把玩书桌上那些个纸墨笔砚。
楼前的花坛中,栽有兰草,鲜翠欲滴,素洁脱俗。
想来原那李昀也是如竹如兰,才让魏珵如此记挂心尖。
钱公公说,松竹楼曾是自己最爱的一处,每日泡在这里的辰光没有一日也有半日,如今确实荒废了。
其实也不算荒废,自己特准了尹昉可以入内,阅读书籍,温习功课。这也是王府众人愈发不满尹昉的原因。这书楼原是睿王独处之地,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踏足,连钱公公,小来,阿东都不行,如今却让一个外人进入。
钱通曾隐晦的暗示,王爷应该先好好清查一下书楼,看看是否有什么私密的东西藏于其中,钟鸣也听了他的话草草查了一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无非就是一些书,字帖,画作,有收藏的,也有李昀自己作的。
实话说,钟鸣确实没多放在心上,刚来那会儿,他还很难将自己与李昀视为同一人,根本没有他的秘密即是自己的秘密的意识,有也是有的,就是没多重视。
这天下午,钟鸣踏上了这条小径,却不似之前转转逛逛又出来,而是来到了松竹楼前。抬头看去,二楼的窗户大开,一人倚在窗前,不知在看什么,原本一颦一笑都在勾人的眉眼却是微微蹙起,像是在认真思索,又像是在被什么事困扰,要是钟鸣再仔细些,可以看出,其实对方根本就没在看什么,而是盯着一本书发呆而已。
刚开始那会儿,钟鸣还小小的嫉妒过对方,觉得他长的也太好看了,头脑聪明又会说话,还随时一副需要人保护的模样,总感觉吸引走了魏珵的目光。后来渐渐的,发现这家伙心机重的很,根本就不是一个木头木脑的书生,与魏珵眉来眼去之间,似乎没那么简单。
钟鸣突然觉得,有了李昀这样一个标杆在前边,魏珵不可能对尹昉有什么别样的情绪,那这两人之间的互动是基于什么呢?
钟鸣边想边一脚踏进了松竹楼,倚在窗台的尹昉这才懒洋洋的动了动,其实早在对方出现在书楼前,自己就发现了他,只是想事情想的入神,懒得动而已。这会儿人都进来了,只能收回思绪,又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来。
王府的书楼为两层楼阁,屋檐为推山式样,青砖黛瓦,小楼外观朴素雅致,内里墨韵芳华。
一层有两室,正室书架横列共七排,每排自下而上有七层,这时候没有玻璃,讲究如睿王就用一个丝帘将书架盖着,以免书上积累灰尘,侧室为茶室,陈列的多为文房之物或一些把玩之物。二层字画居多,外室零零总总挂了三面墙,居中三排书架皆是用丝线或上好的锦帛卷起的字画。内有一小室,陈列的应是李昀最爱的书籍。
外室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案,案上累着若干名人法帖,另有宝砚笔筒,笔海内插着羊毫狼毫笔数支。另外,后头的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不知是夜明珠还是什么宝石。左右一副诗句: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钟鸣第一次见就觉得不适合挂在书房,但可能是与李昀的经历和心境相关吧。
“王爷来了!学生正想去找王爷。”
钟鸣一步跨上最后一级台阶,就见尹昉已经起身迎了上来。
“哦?这么巧。”
钟鸣瞟了他一眼,径直走到窗前,看见书桌上放着一本《竹书纪年》,也没什么特别的。
“巧吗?难道王爷不是来寻我出去开心的吗?”见李昀的脸色,尹昉心下明白的很,只是不惹惹对方就不是自己的风格了,“哦,学生明白了,王爷是邀了魏将军,想要把我甩了呀!”
钟鸣白了他一眼,“明明就是你自己想邀他吧?所以给我出了鬼主意去爬墙。”
尹昉一脸无辜,“怎么会呢?学生要想邀将军,就直接去将军府了呀,哪儿用的着这招?再说了,学生出的是鬼主意吗?王爷难道不是与将军和好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钟鸣瞪他。
“见王爷早上的脸色就知道了呀,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害我?”钟鸣突然道。
尹昉立马露出惊吓的表情,“王爷何出此言?学生在京都吃喝用住都是王爷的,承蒙王爷的垂怜,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报答王爷,为王爷分忧,哪有丝毫要去害王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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