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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七章心中所念
第二日,柳清淮来给魏珵换药,听见魏珵咳嗽了几声,便嘱咐道:
“副帅,十字箭伤好的慢,最近还是得多养养,西域不比京都暖和,小心落下病根。”
魏珵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有劳柳叔了。”
柳清淮看了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叹了口气。
这孩子,一向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魏珵突然心念一动,开口问道:“柳叔,我记得我爹曾提起,您原先是宫里的医官?”
柳清淮收拾医药箱的手指明显一顿,“副帅怎么想起问这个?”
对方神色如寻常般从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逃过魏珵的眼睛。
印象中,从自己孩提时,第一次被父亲牵着来到军营时,柳清淮便已在此处了,直到后来有一次父亲对自己感慨道,“你柳叔啊,原来可是宫里最年轻有为的医官。”
二十多年前,柳清淮应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但在自己的记忆里,他一直是这样清清淡淡的,从容又冷静,就如同春日的湖水般,少有波澜,即使他看着是那样的玉树临风。
二十岁出头便做了宫里的医官,父亲还夸他年轻有为,那必然是前途无量,往后奔着御医去的。可是因为什么被遣到了这西疆军营之中?
自己无意要打探对方的隐私。魏珵望着柳清淮日渐花白的发丝,柔声道:
“只是看柳叔又添白发,想到柳叔那么多年在军营之中操劳,有点感慨罢了。”
柳清淮闻言果然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副帅严重了,为魏老将军和副帅效力是我的福份,魏家军驻守边疆多年,护的是越国的老百姓。何况当年老将军对我有恩,属下理当尽心尽力。”
一席话说的甚是感人,只是对方的语气仍是平平淡淡的,让听者多少觉得有些疏离。但魏珵已经习惯了,别说柳清淮了,他自己便也是这种话不多,又不苟言笑的性子。用姜炳仁的话来说,军营里的三根冰棍子,副帅,柳叔,还有他安哥,一个赛一个的又冷又硬。
魏珵听着这几句客气又平常的答话,倒也没有立刻探究其深意,与柳清淮又客气了几句对方便离开了。
只是,那句“老将军对我有恩”,让魏珵细想了些时候,怎么都没想起来从前父亲有提到过这件事。
魏珵披上外衣,走出营帐。迎面一股子打着转的寒风扑面而来,激的他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走的时候西疆白日里还是烈日当空,暑气甚重,回来已是北风大作,沙卷尘旋。
西疆苦寒,饶是十多年如一日的待在军营里,还是会觉得冬日难熬。
“副帅!你怎么出来了?”姜炳仁正在外头整军,看到魏珵赶忙跑过来,“怎么连大氅都没穿啊?我进去给你拿。”
“哎不用,蒙在里头一天一夜了,憋的慌,让我喘口气。”魏珵叫住他,“快去整军操练去,一个将军把队伍扔那儿算怎么回事!”
姜炳仁撇撇嘴,只能又跑回去。
魏珵放眼望去,大营外围一大片白茫茫的草原,已秃的跟块荒地似的,此刻连路过的骜鹰都不见一只。只有魏家军的将士们在各自的将军,副将的带领下各自列队操练。
这是几十年来魏家军的规矩,无论严寒酷暑,只要不是下刀子,就得每日辰时和未时两次的练兵。
也有不练兵的时候,那就一定是在出兵收拾那些不安分的二十四部。
其实,塔城内有一座将军府,只是魏珵很少去住,偶尔休沐两天,会轮流带几队将士去塔城下下馆子,在府里小住两三天。大多时候,他就与驻兵一同住在塔城外荒凉的魏家军大营内。
魏珵向空旷的荒原走去。风原本无形,此时却是沙沙有声,在空中手舞足蹈,与沙为伴,扭曲成各种姿态。若是轻柔些也好,偏偏是刮到人脸上生疼的那种。
魏珵却好似早已习惯与它们纠缠,沉稳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望向远处塔城的城墙。
这便是魏家军誓死守护的越国最西边的一座城。
塔城的城墙高大巍峨,固若金汤,是非京都不能比拟的,其高度厚度甚至超过了京都的城墙。正因为它身处要地,如同越国的一扇大门。
不知怎的,看着绵延数百里的城墙,突然想起在京都时,有一次李昀爬上了将军府的围墙,被自己抓个现行。
那天晚上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魏珵低头苦笑了一会儿,这一路从京都回西疆,自己都刻意的不去想这些,一有闲暇便整理思绪,关于李昀原先的计划,关于柳家村,太子与二皇子,李昀的失忆,龙衎的态度,尹昉的身份,还有贺兰与越国可能即将发生的战事。
没想到此刻远离京都,一切都平静下来了以后,却是抵挡不住心中所念。
那是一个陌生的李思尧,对自己说着那样的话。可当时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还在担心与他是否会有血缘关系,怀疑起父亲来!真是吃错药了,简直是个混账!
而后自己竟也翻墙去王府照他,那是在史家父女投奔李昀之后。对方几日都没有露面也无任何消息,自己原本是想告诉李昀柳家村调查的结果,以及邀他中秋一起赏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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