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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他以前是从来不会做这些事的，以前都是我削他吃，现在，是不是因为齐然，因为另一个人，改变了自己呢。

顾熙北一直坐到天黑才走，削好的水果都已经变成了铁锈色。我让小护士把那盘水果全都倒了，把他带来的鲜花也都扔进了垃圾桶。

这些有些无理取闹的行为第二天就被顾熙北知道了。他也没恼，只是看我的神色有些无奈。而他后来也没再削过水果。

周六那晚，我在顾熙北的陪护下渐渐有些嗜睡，恍惚间似乎看见他为我掖好被角，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过了半响又加了三个字：“谢谢你。”

对不起和谢谢你。这可能是世上最伤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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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既然他们相爱，我也会放手的。

周末这一天最终到来了。

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值班的小护士问我早上吃什么，我想了想，说：“补肾的行么？”

这一句话让小护士羞红了一下脸，也让这些天来第一次来探望我的岑奕笑出声：“六味地黄丸，补肾良药，要么？”

我见他手上提着保温盒，看着他把热腾腾的小米粥递到我面前，才笑嘻嘻道：“谢谢岑奕大帅哥！”

他无奈地揉了揉我的头发，看来是消气了。

他就是这样，深知我是一头倔驴，而我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他看着我喝完粥，我见他唇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换成一声长长的叹息：“齐然你想救便救，这是你的事；我要救你也是我的事，我会帮你注意其它肾源的，手术结束后，就住院接受治疗好么？”

我把空了的碗递给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手术安排在下午，所以我中午出去走了走，听从医嘱尽力想让自己的身心都放松下来。

我换了轮椅，小护士陪着我，在外面的草坪上走着，周围有各色各样的人。

走了一会儿，小护士指着一棵树道：“穆先生，这里空气还不错，坐一坐怎么样？”

我点点头：“就在那里坐一会儿吧。”

小护士推着我过去，春日的暖阳透过树缝洒下来斑驳的光影，是比病房里要温暖舒适得多了。

我想休息，想安静，然而我的目光在触及到青龙的那一刹那，浑身冰冷。

医院的大门口，他带着鸭舌帽、口罩，手臂上裸露出来青色花纹，还有被我打过一枪后缠绕的绷带，我快不能呼吸。

他来这里做什么？

脑海中想起顾准，想起他那天的短信，想起齐然和顾熙北，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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