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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冷硬的床板上，全身上下像散了架一样疼，他指尖却扳过我的脸，“你这双眼睛，生的最像齐然，可不能瞎了。”

我抬手反抗，被他反手一按，手臂错位，疼得惨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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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齐然的顾熙北，果真是个疯子，手臂的疼痛让我硬生生疼晕了过去。

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什么也看不见，眼前漆黑一片。我抬了抬手，想摸摸眼睛上的异物，被骨骼错位后的疼痛感硬生生压了回去，手臂被架了起来，眼上似乎是绷带，心里好笑顾熙北还真的会为我疗伤，下一秒却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依旧是被他拷在床头的，心底冷成一片。

“你醒了？”不是顾熙北的声音，却有些熟悉。

冰凉的铁器落在我腹部的伤口上，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它却一抖，那个人又说话了，“我打了麻药的，你还是疼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他看没看见，嘴角扯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弧度，“陈医生，你就不好奇我吗？”

被青龙囚禁的时候，他曾见过我的。

他似乎收起了手上的铁器，冰凉凉的液体轻轻拭着，语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齐少爷是熙北的恋人，顾家上下早就知道了，不知我有什么好奇的……”

我没等他说完，就恶狠狠地斥道：“我不是齐然！”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反正我看不见他可能被我气到了的表情，只恼他，恼他们好多人，都将我和齐然联系到一起。就连血缘，我们都是一样。可是我宁愿不一样，我就不会这么难以接受齐然的死。

他没有再开口说过话，只是处理我腹部伤口的时候动作很轻。

房间里沉闷寂静得不像有人，我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惯我说话了，只把他当做一个看不见的倾听者，自我嘲讽地说着：“你们都觉得我像齐然，的确，我是他亲哥哥，可是，我却一点也没尽到做哥哥的责任。离开家以后，他肯定快活不下去了吧，他以前那么爱哭，肯定哭得鼻子眼睛都花了。”

“可是我完全不记得他了，不记得小时候他挡在我面前把欺负我的小孩赶走，不记得他因为一只鸟儿哭得稀里哗啦，也不记得妈妈把好吃的全给我，他两眼巴巴的眼神……”

“我欠了齐然一生，可是他却连让我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我了……”

那个爱笑的男孩，最后一刻见他是他苍白的脸，冷冰冰地躺在沉闷的盒子里，再也不会笑了，再也不会说话了。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我努力忍住不哭的，眼睛也有绷带裹住，可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已经湿润得开始涩痛。

一只温暖的手掌落在我眼睛上，它的主人轻声说：“别哭了，再哭又要换绷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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